周围都是雾蒙蒙地,就好像隔着什么东西,看的不太真切。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化的,她看着自己的手。
双手白白净净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层层叠叠地山峦就像是一道道屏障将这一方天地隔绝在尘世之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甚至是,双手揉搓着臂膀,觉得有点冷。
目光所能看到的都很有限,可是她仍然四下环顾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空气中浮动着不知名的暗香,她闻着好闻的气味可是眉头却不自觉的皱紧,明明很好闻的味道,可是恍惚间她好像闻到过更好闻的味道,更让她心动。
是在哪里呢?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有什么答案即将呼之欲出,“常……常钰……”
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钻心的疼,控制不住的蜷缩着身体。不断地有东西从莫名的地方钻了出来犹如有生命般游动着。
惨白地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扶着脑袋的手感觉不到疼痛般死命的用力,浅淡的血色出现在她的手上。
感受到有什么湿濡、黏糊的液体出现在手心,像是意识到什么,鸦黑色的长睫不安地颤动着。
伸到眼前的手上有着浓稠的血红,像是一瞬间失重般心猛地从高处坠落,倒吸一口凉气,双手颤抖着,眼中满是匪夷所思。
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神情痛苦,也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梦到了什么,面容都是扭曲的,额上沁满了汗水。
细密的汗水如同雨珠般滑落,常钰坐在那里不住的往温盈身体里渡着鬼气。
那一直替温盈观望着状态的鬼医,开口:“好了,好了。不能再渡了。”
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但是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鬼这个道理常钰明白,听劝地止住往温盈身体里流窜的鬼气。
整个房间里如同被烟雾笼罩着一般即便是点灯也看不太真切。
“常……常钰……”
女子的声音细微又孱弱,痛苦且破碎,如同碾过被挤出来的嗓音一般。
也不管有没有其它鬼在场,常钰抱着温盈,脸颊紧贴着女子湿濡发烫的额头,声音颤抖:“我在的乖乖,乖乖我在,我在的……”
到最后竟是迷惘中地祈求之意。
“她的身体太差了,魂魄不全比寻常的鬼还要弱。”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她此刻又有孕在身怎么受得住忘川的罡风,戾气。
那东西最是容易迷惑鬼,侵吞神智。
“找你来就是想办法的,会有办法地对吗,鬼医?”
暗含威胁的语气,让鬼医低下头没有与淮阳君对视。
“本来逼出来就可以,难就难在她怀孕了,这个方法万万不行的。”鬼医低声说着。
上首的淮阳君眉头紧锁,已然不耐烦。
鬼医赶忙道:“也有迂回的法子。”他看向淮阳君,“就看您是否愿意。”
空间中的时间流速是按冥界的来,可是杏树已经适应了阳间,就算是被移栽到冥界来被常钰细细温养着它也依旧是按着阳间的状态来。
此刻在阳间可能是午夜时分,树木舒展着枝叶像是在吞吐吸纳对它有用的物质。
在它的树下散落着成片的杏子,大多是还没有成熟就因为受不住鬼气侵蚀而脱落的果子,还是青涩的,甚至还残存着花蒂。
就像是刚出生就陨落地青涩稚子。
来的无声无息,离开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和温盈的两个杏孩子好像比她上次来的时候好看了些。
果皮更饱满,像是吸满了汁水般饱胀着。
伸出去的指尖想要去触碰,却又在快要触及的时候缓缓地收回手。
她怎么忘了,没有成熟的果子是不能碰的,不然会长不大。
要是以后孩子长不高该要怪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了。
琥珀色地眸子里带着浓重地暗色,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孩子,竟生出几分酸涩感来,像是涓涓细流寂静又缓慢地流淌而过。
“母亲相信你们会是很好的孩子。”所以也会同意她的做法的是吗。
空间里的所有都是缓慢地,轻柔地风将树叶吹地作响,就像是荡秋千般,两颗青色无比的杏子随着风摇晃着,又好像是在和常钰打招呼,调皮极了。
些许凌厉地鬼气以极为缓慢地速度出现在这里,常钰站在树下。
看着那被鬼气缠绕的杏子然后转身离开。
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是总是会有私心的。
相比较于还未曾成熟连照面都不曾打过的孩子,她更在乎她的阿盈。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考和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去承担,由她承担风险几近于无。
可是偏偏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然也不用做出取舍。
忘川戾气横生的鬼气进入一次温盈的身体就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再强行引渡出来,可能还没真正的出来温盈便先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