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山一脚将庞吉踹撞在墙上,若非修缮过,这墙都要裂开掉墙土了。
“庞吉!”姜禾年呵斥一声,“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身为华国人,当汉奸就不羞耻吗!”
庞吉呸出一口血,笑出一口血牙:“有奶就是娘,不是华国的俗语吗?小丫头。”
侯文英艰难直起身,肩臂撞了撞庞吉,喘着气低喝:“别找死!”
“你以为,像你们这种任务失败的废物杀手,有被救的价值?”
贺进山在雪上蹭掉鞋边沾到的血,语气散漫,透着上位者的桀骜冷戾。
庞吉歪靠在墙边,视线里飞快闪过一点几不可察的光点,绑在身后的双手瞬间激动得抓紧。
他扯唇,一边吐血一边嘶笑,仰头看着这个高大强悍不可测的男人,“是吗?怎么,你有经验?”
姜禾年皱眉,正要开口,眼前却骤然一花,被贺进山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凶怒至极的狼啸声传来。
“砰!”
子弹打入雪中的闷响,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响起。
姜禾年瞳孔骤缩,还有人!
厚厚的积雪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弹孔,雪花翻飞。
贺进山抱着姜禾年在地上飞,滚惊险避开。
姜禾年转得头眼昏花,下一瞬就被贺进山搂起,一个箭步塞进了屋里,在门砸上的瞬间,她看见了德旺咆哮着从院墙飞跃出去的背影。
裹挟着凶兽之气的浓密狼毛,像绸缎一样,在月光下破风飘动。
庞吉靠在侯文英身侧,看着接连冲入院子里来的黑衣人,强忍着胸口的闷痛,大笑着扬声朝墙后喊道。
“禾年同志,好好躲着,亲眼看看你男人怎么死的吧!”
姜禾年扑到门上,用力拍门:“贺进山!贺进山!”
“不准出来!别靠近门!”
男人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一声破响传来,门板被子弹洞穿了一个洞,距离姜禾年只有十几公分,子弹直直射到屋里地板上。
姜禾年吓得收回手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
有枪……他们真的有枪!消音枪!
她脑中一片空白,又被德旺一声声从未有过的狂烈咆哮声惊醒。
门外的打斗声、脚步声、惨叫声,杂乱得像一场混战,许多次门板被撞动,声音又瞬间远离。
姜禾年浑身一冷,悚然颤抖。
贺进山,贺进山赤手空拳在外面,在挡着人,护着她。
门板上又多了几个弹孔。
惊惧的眼泪控制不住淌了满脸,姜禾年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手朝着门一动,两个装满东西的货架堵在了门后。
她快步跑到窗边刚放下一个货架,玻璃就被子弹击碎了。
姜禾年压着嗓子惊叫一声,捂着脑袋蹲下来。
冷风裹着大雪灌进来,外面激烈的打斗声清晰传进来。
女孩头顶着一个不锈钢盆,小心翼翼从窗角望出去,骤然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尖叫还未出口,枪管被悍然拔了出去。
一个黑衣人被贺进山单臂扼住脖子,“咔啦”一声,露出一大口血来,倒在雪上,那180度弯折七窍流血的脸,直直对着姜禾年。
哐当——
不锈钢盆掉在了地上。
姜禾年两眼呆滞地望着那死状可怕的人。
那一瞬间,贺进山冷戾得像杀人机器一样的眼神,刻在她的脑海里。
“砰!”
贺进山闪身躲过不知从哪射来的子弹,抢过地上的手枪,扣了两下扳机,姜禾年听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躲进去!”
在七八个持枪杀手的包围下,贺进山的身手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一眨眼,就有人被他夺枪取了性命。
昏黄的灯光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人,雪全被染红了。
子弹耗完,穷图匕现。
一把把砍刀划出破风声,贺进山悍然杀人的同时,也被砍中了一刀,后背上,鲜血顺着墨青色的衣服滴到了雪上。
屋内漆黑一片,眼泪不断从少女眼角淌下来。
她看见院门被撞开了,又冲进来三四五七个人,仿佛无穷无尽,打不完,杀不尽。
巨狼咆哮着咬住一个人的脖颈,将他甩了出去。
然后也被打中了一枪,发出愤怒吃痛震天动地的狼嚎。
那声响,震得姜禾年耳朵嗡鸣。
贺进山,贺进山……
她抬手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眼泪飞出,提神醒脑,鲜红的巴掌印立即浮现在雪白的脸颊上。
她抖着腿站起身,一股脑把空间里能遮挡的物品在堆在了窗户的架子上,彻底挡住了破损的玻璃。
“操,派了那么多人来,不早出现!”
庞吉眼里闪过激动,扬声冲一个被贺进山踹摔到脚边的人喊道:“喂!赶紧把我俩松开!你们打不赢他!”
一把枪却顶上了他的脑门。
侯文英咬牙怒喝:“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