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子被公堂上被宁远侯刺伤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不过一刻钟,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祁岩正在钟记,鱼汁湖粉刚端上来,他才吃了两口,听闻此事后心中大骂,他娘的!放下筷子,扔下一块碎银子就往南衙跑。
心道,要死了要死了,自己这正是要办美食赛的关键时期!一个不好,可不得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柳夷光捂着伤口在公堂之上与宁远候对峙,蒋青要将此案押后再审,柳夷光不肯。
蒋大人无法,对她道:“留你家兄长在此,你先处理伤势。”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给端亲王世子让路。”
无人应答。
又有人喊:“麻烦给奚之先生让路?”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府衙门口立刻分出一条路来。
祁岩也顾不得同这些刁民一般见识,跟在蹭着奚之先生开辟出来的甬道进入审案堂。
柳大郎君正在劝说她先处理伤势。
祁岩过来看她伤口仍在流血,她人却还在公堂之上,简直不敢相信,大吼道:“你是不是疯了?还不赶紧止血。”
这人要是出了事儿,元朗还不得与宁远侯府不死不休。
奚之先生镇定自若,好似对堂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无察觉。
他拿出一瓶伤药递过去,淡淡道:“去,处理伤口。”
好可怕。
虽然舅舅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可是给她的感觉就是,他现在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柳夷光拿着伤药遁走。
鸢儿杏雨二人立刻跟上,一人一边搀扶着她去了偏厅。
好在,她出行,杏雨都会为她准备两身备用的衣衫。
血还在流,白色的里衣染红了一大片。柳夷光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伤口,便让鸢儿帮忙上药。
鸢儿一边上药一边哭。柳夷光安慰她:“宁远侯到底是老了,用剑都没有什么力度,这才伤破点儿皮。”
“才不是破点皮呢,伤口很深!”鸢儿眼泪汪汪,“流了这么多血。”
“是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疼呢。”柳夷光笑了笑,还想再说话。鸢儿瞪大眼睛,有些生气了:“娘子,您别安慰奴婢了。”
“我们鸢儿姐姐生气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杏雨将衣服取了过来,柳夷光换上了,至少在面上看不出来她受了伤。
实际上,还真特么的疼!
杏雨眼睛也红着,对她道:“还是得回家去。这种伤口不早做处理,只怕会留下疤痕。”
若是留下伤痕,可就不好嫁人了。
柳夷光清泠泠的笑着,没有答应。
审案堂中,奚之先生目送她的离开了,这才慢慢地走到被控制的宁远侯的跟前,直视着宁远侯的眼睛。
宁远侯自是识得奚之先生。
他见过的奚之先生风姿迷人,见人带着三分笑,就这三分笑就能与万花争春。
可是,奚之先生没有笑。
他的眼中没有春色,只有寒光。
“万谦,”奚之先生冷淡道,“你也曾立过赫赫战功,十年过去,你倒是越发出息了,拿出对敌人的剑对付一个小丫头。”
宁远侯的脸色一僵,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敢直呼自己的姓名,好个姚楚白,一介布衣居然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姚楚白,这不关你的事!”
奚之先生嘲讽地看着他,“白身?看来我多时不上朝,同僚都将本官给忘了。”
蒋青微愣,立刻回忆起来,十年前,奚之先生针砭时弊声名鹊起,圣人的确封了他为“监察御史”,奚之先生拒绝出仕,可圣人并未撤销他的官职,反而特许他不用上朝。
这些年来,奚之先生的声名更甚,众人只知道他拒绝出仕,却不知道他没有拒绝掉,他还是大夏的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品级不高,可职权却并不小,像是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等。
譬如今日之事,还真就在他的职责内。
蒋青抹了一把冷汗,他自己也十分忌惮御史。尤其,今日宁远侯在公堂之上行凶,还令苦主受伤,他自己也难辞其咎,一个渎职的罪名少不了。
“姚御史,本官现在继续审案,您可以在一旁监察。”
祁岩被他的称呼给弄晕了,奚之先生什么时候变成了御史了?
“蒋大人,你并无资格审宁远侯。”奚之先生的声音冰冷,“请将宁远侯移交至大理寺。”
宁远侯万谦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
“姚楚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眯着眼睛,看着他,“本侯看那柳大娘子与你长得颇为肖似,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