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抹了一把冷汗。说实话,他只想打他一顿板子而已。
杀人未遂,乃判绞刑。可不是打一顿板子就能了结的。
她的话一说完,满堂哗然。柳大娘子也太敢说了吧?怎么好端端的纵马伤人案变成杀人案,好吧,她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柳氏,你含血喷人!”万珂现在只剩下愤怒,一个小小的武卫将军之女,居然敢与宁远侯府作对!
她现在不仅是在诬告宁远侯世子,更是在蔑视宁远侯府!
柳夷光缓缓地转过身,面向了万珂,厌恶地看着他,仿若看着一条臭虫。
“小女只是合理推测。不然,万世子解释一下,您又是为何不救他?凭世子之力,想要救人不难吧?”
虽是娓娓道来的语气,但每一声质问都在诛心。
能为什么?他甚至不觉得那卑贱的乞儿是一条命,他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停留。
可他现在能说这些话吗?他娘的,那可是大夏江山社稷的未来和希望。他能不把社稷的未来和希望放在眼里吗?
柳氏,好生恶毒!
“你只是一个证人,说完证词了就下去。”
万珂极力忍住,他明白了一点,这个柳大娘子尽会说些歪理,偏偏她这些歪理又占据着道德高地。
柳夷光施施然拿出一张讼状,双手呈上。
“大人,这是伤者小黑的讼状,伤者委托小女状告宁远侯世子万珂杀人未遂。”
也就是说,她现在不仅仅是一个证人了,还成了苦主原告。
一波三折,又惹得满堂哗然。
围观者中有不少是来瞻仰柳大娘子风采的仕子,见她一个小娘子,谈吐不俗,有理有据,并且在强权面前不卑不亢,都忍不住为她鼓劲。
“柳大娘子,请借一步说话。”蒋青边说,边往偏厅走。
柳夷光只能跟过去。
“蒋大人,小女知道他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判杀人未遂。”柳夷光先发制人,“小女想看的结果是宁远侯世子纵马伤人的罪责,完完全全的执行。律法如何写,便如何执行。”
杖责三百,流放千里。少打一下,少走一里都不行!
“本官知道了。”蒋青现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柳夷光郑重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拜托蒋大人了。”
蒋青无可奈何,问道:“柳大娘子,您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这个事儿与宁远侯府交恶,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小女只知道,这事儿应该这么做。”她说,“往小处说是守护善良,往大处说是为了维护律法公正。”
蒋青心中叹道,难怪此女能入睿王法眼。
“柳大娘子深明大义,本官心服。”蒋青将人绑了来原本就已经得罪了宁远侯府,就算现在卖好也得不了好,索性就得罪道底了。
不过,想一想自己身后还有睿王,顿时觉得得罪一个宁远侯府也没那么可怕了呢。
再次回到审案堂,柳夷光的神色照常平静。
外头的围观群众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案情,蒋青一拍惊堂木,堂中安静下来。
“本官已经做了了解,柳氏,本官接了你的讼状。”
“多谢大人。”
万珂实在是忍不住了,咆哮道:“好你个蒋青,到底是谁让你这样陷害我的?”
蒋青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喝道:“咆哮公堂,仗十。”
官差立即将人按住就要打板子。
万珂恼羞成怒,“蒋青,你敢!”
“立即执行!”蒋青眼神淡淡地,说话铿锵有力。
围观群众这下来了精神。
“哎哟,真的打啊!”
“仗着自己的身份,咆哮公堂,就该打。”
“蒋大人刚正不阿,连侯府世子爷敢打。”
“何止是侯府世子,他还是贵妃的侄子,贤王妃的弟弟呢!”
在一群叫好的声音中,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我看谁敢打!”
众人一看,来人着赤色蟒袍,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定是宁远侯来捞儿子了呗。想来宁远侯应该就在南衙附近等结果,听到儿子要受刑了,才现身出来解救。
蒋青眼睛微微眯着,“侯爷,这是京都府,可不是您的宁远侯府!”
宁远侯冷哼了一声,道:“蒋大人,你这是想要屈打成招么?小儿的确纵马伤了人,你按纵马伤人来判就是,为何又要节外生枝?”
蒋青冷笑一声:“侯爷这是在教本官断案?罪犯万珂藐视公堂,本官依律问责,还请侯爷不要干涉本官判案。”
他扔下一块行刑令牌,两名官差压制住万珂,另外一名官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