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终于挪到一楼客厅,陈丽看见人进来,眼神定在自己大女儿身上,脸上闪过一缕心痛,可两秒之内就收敛好情绪,没让任何人察觉。
“老爷,大小姐和姑爷到了。”
扶着人坐下,钱立马上上书房去找路放,路宅的男主人。
“知道了。”路放此时正站在书桌后面,桌面上摆着一张大大的宣纸,上面是他刚写好的“和”字。
“怎么,还有事?”面前钱立的影子迟迟没有移开,路放抬头看他。
钱立迟疑着说出自己的顾虑,复杂的眼神闯入路放的眼睛:“大小姐的右腿伤了,走路都得拄着拐杖才行。”
“伤了就伤了,人活一辈子,谁没有个受伤的时候。”
路放瞥了老管家一眼,这老家伙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钱立眼珠半转,一抹震惊闪过脸颊,他大着胆子猜测:“刚才在外面,我看大小姐和姑爷的样子,这腿伤,恐怕是跟司家的人有关。”
脑子里立马有了反应,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打通。
路放抬头跟面前的人对视,无声之中,两个人确认了某些东西,脸上出现同样的算计。
“走,下去会会我这位好女婿。”
路放放好笔,出了书房,稳步走在台阶上。
楼下的气氛远没有书房里那么和谐。
简茗端着司择毅倒好的茶,细细地品着茶味,也不开口跟陈丽说话,好像空间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陈丽好像早就习惯了大女儿对她这样的态度,脸色还算正常。
话头直冲司择毅去,“女婿,你们的行程也太紧了些。”
司择毅放下茶杯,斟酌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把他们的打算告知陈丽:
“实在是巴黎那边事多,忙不过来,才赶着回去。您也知道,法国是不过春节的。”
陈丽点点头,姑且听进去了女婿的话,“小茗的腿怎么样了?”
话头转到简茗身上,她淡淡开口,仍旧不看陈丽,“就那样,下周找医生复查。”
母女俩的对话将将陷入僵局,路放正好下楼来打破沉着的气氛。
镜框眼睛的边都反着算计的光:“小茗回来了,哟,这腿是怎么了?”
简茗看司择毅一眼,她不打算回答。
她想看看司择毅打算怎么应付过去。
“在法国遇到了车祸,也是我的不是,没有照顾好她。”
司择毅的脸上写满愧疚,看起来很能骗人。
他的话关键信息一句不落,不该说的也是一句都不透露。
“肇事司机抓到了吧?可得好好追责,不能让他逃了。”
路放接过陈丽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嘴。
“这是自然,一切都按流程在走。”司择毅搂着身边的妻子,淡定的样子让简茗的心情跌了不止一档。
冷眼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她心里阵阵冷笑。
路放恐怕是知道了事情原由,心里在打司家的算盘呢。
先前她拦着,不让路家陈家借着裙带关系谋利,现在看来,拦是拦不住的。
人说无奸不商,现在的资源摆着,不用白不用。
思路到这里,路放下一句话一出口,简茗差点爆粗:“司机背后要是有人指使呢?可别是因为仇家寻仇算在了简茗头上。”
看吧,他就差直说让司择毅给他们好处了。
“倒也不算是仇家寻仇……”
司择毅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开口,短短的时间里心里转过好几种回答方式,最后还是决定事情真相说出来:
“家妹不懂事,短时间内不是很能接受我结婚的事情,于是派人撞了简茗。”
简茗闭闭眼,拼命压下心里的怒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司择毅想好的方式就是这么个应对法。
这么一来,就等于是把把柄递到路放手上。
岂不是等着路放狮子大开口,等着把肥肉喂到他嘴里么、
她虽然没在路家待几年就出了国,可他处理事情以利益为先的原则她一直都烙在心底。
现在用脚指甲盖想就能知道他要什么。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简茗插进去转移话题,茶杯碰在茶几上发出低沉的一声响:“路奈不在家吗?大年初二就跑出去疯玩儿了?”
“大小姐,少爷应当还没起呢。”
候在一角的钱管家回答她的话,得了简茗一个没好气的眼神。
“确实是少爷。”简茗阴阳怪气评价一句,又给自己把茶斟满。
“简茗嫁到司家不过两个月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女婿,你可得拿话来说。”
路放精明的眼神在镜片之后闪烁,简茗觉得那股市侩的光着实刺眼。
“有几个项目,路氏一直没谈下来,等复工之后,岳父自然就能成功拿下。”
司择毅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路放也跟着一起。
两个人默契地以茶代酒,就这么达成了约定。
简茗气结,幸好余市大年初二回娘家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