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啊你!”那人抱着我左右一扫,旋即躲入隐蔽处,“他妈的杀杨太妃都没有这么大动静,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假的啊?”
我不理会他的调侃,咕蛹到他背后用力扒着唯一的依靠,左右打探宫中侍卫的动静:“快快快,我要回安全区域,带我回侯府先,然后你也躲在侯府好了。”
“还躲在侯府?晚啦!北川侯打过来了!”黑衣人骂骂咧咧地回答,听到我的话嗤笑一声,“还侯府,眼下我们就该早点想办法从皇宫脱身。”
“北川侯打过来了?大人?”我满心狐疑,还没问出下半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匆忙抱着黑衣人的脖子,跟个爬山虎似的攀附在他身上,一阵辗转腾挪之后又被靠着一个墙角放了下来,我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还没呕出来呢被自己又憋了回去,“你,你慢点!我要吐了!”
他头都不回,依旧左右警惕地察觉着动静:“别吐我身上——神武营兵士从东直门和正玄门在往里进来,虽然只要出了宫门就能和接应上北川侯的队伍,但是问题是!”说到此处他语气忽而一怔,随即又捞住正在墙角干呕的我,又踩着墙砖飞了起来。
“不是,大哥我们……”“有人来了!”
“等下,咱们能不能……”“危险,先别说话!”
我趴在墙角吐晚饭,他在我边上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我的背:“你怎么这么弱?不是已经学会骑马了吗?颠两下就吐了?”
“我哪里知道今天晚上还有这一死出,下午的时候诗社准备了好多点心,一样来一口本来就吃得积食了。而且你刚刚都顶着我的肚子了……”我总算吐干净了,从旁边水池子里面掬了一捧水含在嘴里,漱了漱口之后一口吐出来,总算站起来,“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后皱着眉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口跟着抱怨一句:“我真是倒了霉了。怎么就遇到你了。”
“这话说得,甭管怎么说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眼下我们到底往哪里去?”
“眼下神武营已经几乎全员出动了,再往南面或者东面想要出去都不太现实。而且万一被抓住了,眼下你就是要挟北川侯的把柄。”
我赞同地点点头:“所以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我俩现在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怎么咕蛹的,反正总算堪堪到了皇宫的西北角,背倚着的只有高耸的宫墙和黑夜中仿佛怪物似的鲧山。
“眼下还是留在这里的话,早晚要被他们找到的,要想个办法逃出去才是。”我左右一转,忽而一个寺庙尖塔引起我的注意,那正是之前郭虞主持建造的寺庙:“地道!”
我对着他喊了一声,拽拽他的衣角:“我们从地道不就能绕到鲧山背后去了吗?”
我能想到这一段,和皇宫现在的格局有着很大的关系,眼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皇宫到那座祈福的尚未建造完成赐名的寺庙中间的围墙被打通了,反而在寺庙外围通向围场的位置又建了更高的围墙,弄得好像这座寺庙本来就是皇宫的一部分似的。
我见他还没什么反应,又使劲拽了拽衣角:“你愣着干什么啊?我说我们那天发现的那个地道,要是从那边走不就能直接到邯庄县了?”
“这?”
背后又传来神武营侍卫的脚步声,我们急匆匆躲到暗处,宫墙外在喧闹的人群烟花孔明灯之外,仿佛混入了什么更加急躁和喧嚣的声音:“眼下我们向外去参与战局,无疑是给他们添乱,为今之计最好便是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好。”他在片刻犹豫后点点头,一把又把我捞住,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夜风呼啸——大约今夜京城里没有人能安稳地睡上一觉吧。
一番仓皇逃窜之后我们又一次摔进了那个院子,依旧还是上次那些尸体,维持着上一次我们为他们松绑后将他们排在屋内角落的模样。我忙中对他们小幅度拜了拜,扭头就去扣地上的石砖,好一会才把当初那一块取下来,忽然间一股燥热的气息从底下传上来,我不由得捂着鼻子咳嗽几声,那瘴气一般的烟雾倒是不难闻,而且还很有些熟悉。
片刻后,我的记忆彻底复苏:“这不就是御书房里的味道吗?”
他周遭看了一圈之后又来帮我搬砖块:“什么御书房?”
我又对着底下的石室探头探脑嗅了嗅,总算确认下来:“错不了!这个味道就是刚刚我在御书房闻到的味道。御书房用的就是这股香!但是就这么想着,我反而越发寒毛直竖——不对啊,这上面这样子也没人进来过,没人进来过的地方谁来点香啊。”
那人脸色一变,忽而退后两步:“……”
我看他神色悚然,手里茫然地抱着半块石砖:“怎么了?就是有烟也得下去啊,这地方神乎神乎的,发生点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也不奇怪,眼下这条路最靠谱,不从这边走从哪里走啊?”
他蒙在黑布下的脸呆愕地望着面前的地宫,片刻后皱起眉:“许大人,有句话眼下不说,大概怕也是瞒不住了——其实我并非自己亲身经历过你那个所谓身首异处的故事,经历过那段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