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继续说话,宋老太把牌匾往赵启明的方向一扔,拔了竹竿就朝弘贞冲过去。
“老秃驴,还我儿来!”
“大师小心!!!”
热心群众惊慌地提醒弘贞。
赵启明心疼地放好牌匾,也顾不上管牛不牛的了,宋婶要干仗,不管能不能帮上忙,他也得上。
但是,他越看越不对了,宋婶这乱棍出击,没挨着那大和尚不说,光往自己身上招呼是怎么回事?
按照他宋婶的实力不应该啊!
旁边随时准备拉架的道士也是群脸懵逼,这妇人刚刚这么虎,结果就这?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竹竿舞得毫无章法,闪避灵活的弘贞和尚还是挨了几棍子。
旁人看来宋老太就是泼妇干仗,乱打一气。就连弘贞和尚也觉得被宋老太棍子杵到那几下,如隔靴搔痒,根本没放心上。
局势开始一边倒,渐渐地,倒是觉得弘贞和尚的躲避身法,如同在戏耍宋老太。
本来还觉得宋老太无理取闹的众人,见她明显落后又为她担忧起来。
“解元她娘明显就打不过弘贞大师,好好说不就好了,非呛着往上冲。”
“谁说不是呢,哎,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当娘的。”
有的甚至劝起了弘贞和尚,“大师,大师,解元他娘也不容易,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大师,您慈悲为怀,别跟她计较。”
正在此时,弘贞和尚为了躲避宋老太的乱棍,向前一推一挡,力还没收呢,宋老太就直接飞了出去,屁股着地,上半身随着惯性往地上倒。
只听得后脑勺磕在地上,传出“砰”的一声。
“哎哟!”周边人听这声忍不住替宋老太呼痛。
“宋婶!”赵启明跨步上前,赵启明脸上的担心化为实质。
见着宋老太皱起的眉心,他宋婶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气急败坏地朝着弘贞和尚吼,“你怎么还打人呢!”
“婶,要不要紧,有没有摔着?”
他搀扶起宋老太,人还没扶起来,宋老太坐在地上,上半身脱力靠在赵启明身上。
“启明,别,别跟大师争执,是婶没用,”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啊啊……是娘没用,是娘没用啊!你生时娘就没能耐护好你,你走了,娘连你的遗骨都护不住啊,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妹子,你不能这么说,这遗体谁会偷啊,就算偷也不可能是弘贞大师所为啊。”
围观人群虽然同情宋老太,但更信任弘贞大师。
弘贞大师可是观星相面的高人,在世活菩萨。
十年前,要不是弘贞大师提前示警,他们好些人尸骨都不一定被洪水冲到哪里了。
解元可怜,那也是别人家的,弘贞大师可是他们的恩人啊。
他们怎么可能不信恩人去信别人。
闻言,刚刚悲痛欲绝的宋老太咻地收起了脸上的哀嘁,一把推开赵启明站起来,晃悠了两下才站稳。
“不是他会是谁?!”
“我儿已入土七个月,他要给我儿超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昨日来了,我儿尸骨就丢了。”
宋老太声嘶力竭地控诉,不知不觉睇泪交加。
她擤了把鼻涕,放缓声音,神情哀伤。
“我儿没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我儿怕科举不第,故意撞上了富家公子的马车,好讹人钱财。好,死无对证,我们孤儿寡母,无权无势,我认了。”
“我们小门小户,弘贞大师就算有先知之能,也无法凡事尽知,可以理解。”
“我儿中解元了,他自杀的谣言也算不攻自破,天使来了,好些学子乡民来了,弘贞大师方外人士,不问世事,没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昨日,不年不节他偏偏去了,偏偏打着为我儿超度的名义去了我家的坟地,今日清晨我儿的遗骨便不见了。”
“我公公婆婆,我相公和我儿子的棺木全部被起出来,遗体乱扔,我儿子尸骨直接不见,我婆婆,年前才下的葬……”
说到此处,宋老太直接泣不成声。
“我该怎么想?你们让我怎么想?啊!”
宋老太彻底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围观的人同情之色渐起,好些妇人不自觉地抹起了眼泪。
但是他们也不相信,德高望重的大师,会平白无故偷人尸骨。
“大师,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大师,您不是会算吗?您给解元她娘算一个,看她还怎么污蔑您!”
弘贞和尚面色淡定,心内却把这出声的死忠粉骂得个半死,观星相面,他会观星相面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