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未落音,众人便七嘴八舌,纷纷恳求。白素贞无法推托,只好冲小青苦笑一声,点头应允。二人遂作别老妪,被村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出陈家小院。
众人去后,院子里空荡荡的。老妪见陈骐还杵在那里发呆,便没好气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几巴掌,高声呵斥道:“站着作甚,还不跟上看你姑姑去?今天的学先别去上了,就寸步不离地看好你姑姑,等事完了一同回来。”陈骐答应一声,如飞般去了。院子里老妪还在絮絮叨叨:“唉,这又是闹的什么幺蛾子哟……”
一行人走到路口,就见大路边停着两乘轿子,周围站着数名精干妇人。刘玉手臂一挥,那些妇人围将过来,不容分说将白素贞、小青拥入轿内,急急放下帘布。人伙中早抢出十六名壮汉,各就各位,齐齐发一声喊,轿子轻轻离地而起。又有人牵来一头健骡,刘玉扳鞍上蹬,头前开路。一头骡、两乘轿,在人们前呼后拥中来到白云峡玄妙观广场,却才停住。
白素贞、小青下了轿子,只见玄妙观山门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单掌立于胸前,静静恭候;身后两个小道童,手执拂尘,满脸庄严。见白素贞止步不前,心存疑虑,刘玉凑到近前指着那老道士小声说道:“他是玄妙观观主,俗家李姓,号灵虚子,自打我记事起就住在观内。精通奇门遁甲,善识云气,道行高深莫测,是远近闻名的活神仙,尊称为灵虚真人。老人家闻听你的事迹,便找到砸下,非要先将你请进道观。刘某心中虽是不肯,但却不敢违拗,只能遵从。仙姑就胡乱先去会会,完了他这个心愿,接下来便将两位接到舍下,好生款待。不知仙姑意下如何?”白素贞落落大方地回道:“逢寺谒佛祖,遇观拜道尊,乃出门人的分内之事。要是我早知晓这里有个道观,就不到大风台歇脚,肯定先到这里参谒道尊了。”刘玉点头哈腰道:“仙姑说的是。”二人说着便朝山门处走去。
灵虚子全神贯注地将白素贞、小青二人细细打量一番,知非常人,十分谦恭地朗声言道:“两位仙姑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白素贞躬身还礼道:“无端打扰道长清修,才是罪过。”
“彼此、彼此。”灵虚子笑着回说一句,看着刘玉道,“你们也幸苦了,就不要在这里干等着,教人先散了。我要留仙姑用茶,顺便盘盘道,估摸着要费些时辰。你们回去置办好吃喝,至于如何款待二位仙姑,肯定是人人有份,谁也不会落下。”
“谨遵真人法旨。”刘玉毕恭毕敬地给灵虚子行个大礼,转身吩咐道,“大家先散了罢。”
众人齐齐答应一声,尽皆散去。刘玉问道:“要小的陪侍吗?”灵虚子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也回去,待会来接人罢。”刘玉心有不甘地殷殷道别,讪讪离去。
人去场空,玄妙观复归平静。灵虚子将她俩迎到静室,三人在挨着案几的蒲团上坐定。童儿奉上茶水,相互推让一番,便品茗攀谈起来。白素贞道:“你我素昧平生,奴家贱脚踏到贵地,应当先行拜会道长,才是正理。蒙您如此礼遇,心中委实不安。”灵虚子道:“仙姑毋须谦辞。二位昨天的善举,贫道感恩不浅。”白素贞道:“举手之劳罢了。道长何必念念不忘,屡屡提及,奴家实在不解。还望道长明示。”灵虚子手捻银须,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仙姑快人快语,那我就实话实说,将那些陈年旧事抖落出来。但愿仙姑不要嫌我人老话多,啰啰嗦嗦。”白素贞道:“道长请讲,奴家洗耳恭听。”
灵虚子娓娓言道:“我本汉中人氏,俗名李长青,自幼体弱多病,至三、四岁还不会言语。父母便四处求神问卜、延医用药,终是罔效。后偶遇一相士,延请到家。那相士看了我的面相,又问明生辰八字,掐指推算。说我虽然命犯孤辰,却是天生道骨,当送入道观,方能健康成长,将来还有天大的造化。父母听了,半信半疑,也并不当回事,只是厚礼打发了相士。怎奈十岁那年,身染重疾,命悬一线,父母万般无奈,想起那相士的话,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狠下心肠,忍通割爱,将我送到太白山松风观一鹤道人门下,做了小道童。说也奇怪,刚刚出家为道,便灵智大开,不痴不傻,能说会道,百伶百俐。父母喜忧参半,只得掩面伤心离去。自此专心在太白山学道,蒙师尊看得起,视为心腹,将他胸中所学,倾囊相授。我亦勤于修炼,道法日见精进。熟料好景不长,将及三载,恩师仙去,我形单影孤。师兄弟为了争名夺利,相互倾轧,太白山容身不得,只好投奔在黄龙洞修行的师叔处。蒙他老人家收留,有幸成为天字号弟子。师叔仙去之时,留下遗言,令我前往他的故里白云峡,明里修行弘扬道法,暗中护佑一方,广积阴功。师叔临终断言,说白云峡五十年内将有五灾:谓之虫灾、兵灾、荒灾、震灾、水灾。要我代其消弭此五灾,他在尘世便再无牵挂,才能问心无愧地归于天界。当然,对于我来说,亦是大功一件。倘若做成,便有了日后飞升的资本。我见难度太大,自己独木难支,探询解困之法。师叔回说到时自有高人相助,要我尽力而为,一切皆看天缘,说完瞑目而逝。发送完师叔,我便辞别黄龙洞师兄弟,只身来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