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低了低头,避免刺眼的阳光,“其实我有个私心。”
温峻挑眉,“哦?”
白瑜看向他受过伤的心口,“你一直不忌口,总喝酒,很容易死。”
“所以你是想做本公子的贴身大夫?”
白瑜点头,坦言道:“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想医治你。”
温峻双手捂胸,“原来白公子是这样的人,阿瑛真是看走眼了。”
“呵呵,温公子莫怕,我是医者,自然仁心对你。”
白瑜笑了,笑得有点让人害怕,可温峻只摊了摊手,“行吧,你爱咋整就咋整吧,反正对我来说早死早超生。”
这话被温丁义听见了,他伸出脑袋朝温峻骂道:“一天天把死挂嘴边,要死死边儿去,别在老子面前嚷嚷。”
温峻从鼻子里哼哼,“我要真死了,就没人给您送终咯,连刨坑的都没有,比宋晋卓还惨。”
“孽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个孽畜!”
枉他辛苦大半辈子,爵位没了,官位也没了,钱财都割出去大半,甚至还被陛下下了五代以内不许温家男子入仕入京的惩罚,当真亏死,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生下这个孽子!
气死!
“哈哈,大孽畜生小孽畜。”
“都别拦我,老子今日非要打死这小畜生。”
温丁义作势就要跳下车被白瑜一句话劝道:“温老爷还是少动气,您这身体,动一次气,比温公子先倒下。”
温丁义当即愣住,努力深呼吸,闭上嘴,躺回车里。
温峻看着白瑜,“你是白舟文的儿子?”
白瑜:“是。”
温峻盯着他脸上的疤痕,“你知道是谁让你毁容的吗?”
白瑜看着他,“知道。”
温峻:“琴是我动的手脚,可出主意的人是少知,你可不能只针对我。”
“我说过,我是医者。况且我要真下手报复,你早就在土里烂了。”
温峻想了想,点着头道:“先说好,我可不会付你诊金。”
白瑜:“管吃住就成,我不挑食。”
“哈哈,走着。”
*
回韩家的途中,宋瑛顺路去了庙观见宋云山。
不过这次,她吃了闭门羹。
“宋老说,既已做了决心,今后不必相见。”
传话的人是个宋云山身边的七岁女道童。
宋瑛矮下身看着她,“好,我知道了,也麻烦小道长同祖父再传一句话,韩氏不入宋家族谱,我宋瑛亦是。”
女道童应了声,转身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说:“我娘说在宋家吃饱穿暖,所以把我卖回了宋家。”
宋瑛惊讶,“你娘她……”
女道童嘿嘿两声:“我娘好赌,不过皮相好,与爹爹相识一夜后便有了我。她实在没钱了,就把我卖了回来。”
宋瑛摸摸她的头:“好好陪着祖父吧。”
“恩!”女道童弯了弯腰,“郡主慢走。”
宋瑛:“后会无期。”
女道童踏上山间的小石桥,桥上站着一人,眼睛正盯着下面缓行的车队。
“你怎么不下去?害怕吗?”
识悟哼了声,“谁怕她了。”
女道童:“你娘和你爹都死了,你怎么不哭?”
识悟瞪她,“就你话多!死的也是你爹!”
女道童还是笑:“虽然是我爹,可是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识悟如鲠在喉,转过身:“走了,该念经了。”
女道童:“你昨日不是尿床,是哭了吧?”
“你再多嘴,我揍你!”
“我虽年纪小,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知是真怕还是真烦,识悟捂着耳朵快步离开了。
女道童摇摇头,“还没我懂事呢,哼。”
*
回了韩家,宋瑛捧着韩氏的灵位进了韩家祠堂,先是对着韩福有一跪,“外祖父,外孙女将母亲带回来了。”
韩福有忍着泪扶起宋瑛,口中苦涩,一句话讲不出,只接过韩氏的灵位,放到龛上与韩家的列祖列宗待在一起。
他仰天长叹息,“回来就好……”
祠堂内的人无不红了眼,落了泪。
终于回来了。
夜里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霍知乐看着生面孔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瞅个不停。
韩福有一眼断定,“这丫头像阿素。”
韩诸瞧了瞧,“不吧?我觉着像霍臻和阿瑛。”
韩福有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