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完,只抿着嘴眯着眼睛瞧着安陵容慈爱的笑着。
端妃在一旁,深深地看了安陵容一眼。
安陵容不动声色,笑得更温柔,轻声答道,“能服侍太后是臣妾的福气,臣妾谨遵太后安排。”
说着又向竹息轻轻一福道,“劳烦竹息姑姑了。”
想要留在寿康宫里,原本就是安陵容此番求的,既然太后已经开口允诺,安陵容自是顺水推舟,心下也定了许多。
见太后似有兴致,端妃又着意说了些五阿哥日常的课业,加之有安陵容从旁衬着,太后听得越发的高兴,眼瞧着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三人正聊着,忽听外面传道,“皇上驾到 五阿哥驾到。”
安陵容不觉与端妃二人相视一回,两人心里皆是透了些惊讶。
瞧着时候差不多也是皇帝下朝的时候,但听闻近日皇帝下朝之后也总是叫上张廷玉等人去养心殿继续议事,没想到今日竟是没这个安排。
安陵容心下微微有些忐忑,也不知道皇帝在场会不会再旁生些别的。
正思量着,皇帝已迈着大步子走了进来,紧跟在皇帝身后的正是刚刚在外传唤的苏培盛。
众人赶忙跪拜,端妃和安陵容也赶忙起身福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众人话毕,才见到五阿哥由云修搀扶着,步子微有些僵硬的缓缓走进来。
五阿哥似乎腿伤并未痊愈,走得十分艰难,饶是如此,进了寝殿依旧礼数周全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额娘请安,给安贵人请安。”
皇帝似是心情不错,也恭敬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声音中透着爽朗。
太后面上满是慈爱,冲着众人道,“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也别那么多礼数拘着了。”
大约是有日子没见五阿哥了,太后转而冲着五阿哥伸手道,“弘昼,快到皇祖母这头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
弘昼听闻,面带笑意,说着,“孙儿这就过来,给皇祖母瞧瞧,这些日子孙儿可是长了不少呢。”
弘昼一边说着,一边由云修扶着往太后床边走。
寝殿内并不大,可这几步走得似乎并不容易。
弘昼的伤口安陵容虽未亲眼见过,但也私下里询问过秦放五阿哥的伤势,听下来那是足以要了大半条命的伤,这才过了几日,便能站着走这许多路了。
眼瞧着五阿哥额头上微微渗出汗珠,安陵容心中也不觉有些难受。
这孩子性子实在是刚强,竟是个不服输的,这般也实在是有些难为自己个儿了。
这几步弘昼走得虽艰难,但是面上一直风轻云淡似的,并看不出伤口的痛楚。
直走到太后床前,弘昼面上笑得更是灿烂,满面少年英气,笑道,“皇祖母看看孙儿,是不是比上回见皇祖母那会长高了不少?”
太后瞧着,眼底似泛起了些许雾气,只稳着声音,慈爱道,“是长高了不少,脸上也长肉了。”
说着,也不忘转头,对端妃道,“定是端妃细悉心照料的功劳。”
皇帝听了,也笑着点头道,“儿子瞧着弘昼不止长高了,心性也更沉稳了,是长进了不少,端妃素日就是个稳重的,想来也是端妃素日教诲的功劳。”
得了皇帝和太后接二连三的赞许,端妃眼眶微红,起身轻声道,“臣妾只是尽了做额娘的本分。
五阿哥是皇上的孩子,都说虎父无犬子,孩子的心性本事自是承自血脉的。”
皇帝听闻,笑得愉悦。
安陵容从旁听着,心下几番唏嘘,倒也不知是喜是悲。
想到端妃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心里多少也替她高兴,而这高兴与前世每一次高兴都不同,十分坦然,很是通透。
可想到这么多年,端妃的一番深情大约却是错付,心下又不觉有些难受。
转瞬,安陵容又想通,左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宿命,她不是菩萨,也没有菩萨的神力,救一救沈眉庄已是穷尽力气,旁的也就由着去吧。
大约是察觉了安陵容神色有些微微变化,皇帝眸中一闪,笑着瞧向安陵容,说道,“安贵人也是孝顺的,竟也跟着端妃一起来看太后。”
安陵容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恭敬答道,“服侍太后本就是做嫔妾的本分,更何况太后多次照拂陵容,于陵容如有再造的大恩。”
“哦?”皇帝宣眉一挑,上下将安陵容打量了一番,眼神中竟含了几分玩味之色。
安陵容被瞧得有些微慌,面上仍强自震惊,只挂着柔柔笑意。
却听太后轻声一咳,朝着竹息道,“竹息,快去取几把椅子来,别叫都站着了。”
转瞬又叮嘱道,“给弘昼取那个狐皮的软垫,坐着舒服些。”
五阿哥听闻,赶忙躬身道,“多谢皇祖母惦记。孙儿身体康健的很,您不必担心。”
太后只微笑着点点头,并没在言语。
待宫人们将凳子布齐整,众人坐下,刚刚皇帝那略有深意的哦却已没了下文。
太后询问弘昼不少,总不过是起居到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