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到自己的生死,木透也没有必要再隐藏实力,之前在旅馆行事低调只是为了尽量不引起大佬的注意,但是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两个时刻会遇到危险的普通人,自己也身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伤,她不敢赌,毫不留情地挥刀而去。
而那湖底真正的主人,躲在无数亡魂身后的罪魁祸首此刻则是张开了散发着恶臭的血盆大口,那喷溅出的粘液肆无忌惮地朝木透冲来,没了任何顾忌,木透一一灵巧闪过,用长刀斩出一条通路。
“我曾经觉得,没有不能理解的事情,也没有无法救赎之物,但是,现在我开始慢慢相信,这世界上,有的是我不想去理解的人和事。”
她轻松跃上牛鬼的头顶,催动起妖力,手起刀落,带着蓝色妖力的长刀贯穿了那怪物的头颅,她hao无怜惜之情地转动着刀柄,那喷溅出的不是那怪物的脑浆,而是无数被他戕害的亡魂,他们嘶吼着叫嚣着,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多年的冤屈。
牛鬼倒下了,木透随着他沉入湖中来到蓑草衣的船上,此时,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已经在上面等着她了。
“夏目。”木透不敢去看他,但她依旧选择去面对他可能的失望与责备,她的声音很低,“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必须杀了他。”
“我知道,辛苦你了。”夏目贵志则是带着歉意的样子,“一直以来,背负着这些的你,一定过的很沉重吧。”
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那种感觉似乎是被击中了,木透知道,那是相田凛子的心悸。
“我,……”木透本来想说些什么,说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高尚,只是在行使自己认为的正义,而自己并不了解的相田凛子,也许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何杀戮,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有些事,早就超出了语言传达到的范围。
“凛子,你没事吧?怎么流鼻血了?”吹山莉子在她眼前用手晃了晃。
女孩的声音在她眼前响起,她的视线却开始模糊起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却是一个头晕目眩,跌坐在船板上。
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着什么,意识却怎么都清醒不过来,她想让自己坐好,至少扶着船杆,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慌乱中,她抓住了一只纤细的手臂,她听清了他的主人的声音
“别着急,我们在。”
他的声音还是如天空般清澈,木透的慌乱减轻了,开始冷静思考起自己的状况。
看见同伴们激烈的争论,她开始猜测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清,为什么会那么模糊,她的冷静似乎不再起作用,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品质,本质上来说,木透,只是一个遇见事情想着逃避的懦弱的小孩。
模糊的视线中,一抹淡黄色来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他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
夏目贵志看着她迷茫的视线,问道:“相田,你看的清楚吗?你听得见吗?”
木透知道他在问她话,可是她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应,只能露出微笑,但身体的不适让这个微笑变得更加勉强。
蓑草衣抽抽嘴,虽然那看上去更像稻草在迎风飘动,
“我说了,她刚才强行用那么耗费妖力的法术,撑不住的,毒发提前了,而去,她要是再这样来一次,马上就会死,让她好好待着直到你们拿回解药,才是最保险的。”
“什么时候靠岸?”夏目贵志看着焦急却无所适从的木透,内心很是复杂,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她因为他受到伤害,而现在,她正在经历着这一切。
“你要做什么?夏目?”猫咪老师猜到了他的意图,但他依旧想确认一下。
“我自己去取水,老师,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这里不是八原,这里是音世旅店的地界,你要想清楚了。”
猫咪老师的声音变得凝重,但他依旧选择尊重夏目贵志的选择,毕竟,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见证者,而且,作为夏目贵志真正意义上的友人和老师,他尊重他的决定。
“她义无反顾的去保护我,我也想为她做到同样的事。”
猫咪老师长叹一声,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熟悉的影子,把自己身上的铃铛取下,递给了夏目贵志,“我明白了,这个带在身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会立马把这些家伙丢下来到你的身边。”
“老师,谢谢你。”夏目贵志将铃铛握紧在手中,在木透身前蹲下,他凑到她的耳边,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但他依旧用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等我回来,我向你保证,我们都会没事的。”
木透听见了一点微弱的声音,似乎是他做出了很艰巨的决定,那决定似乎不太好,但她相信他,其实,在他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就选择了依靠,无条件信任,她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人。
她微微前倾,轻轻抱了抱夏目贵志,然后很快松开,夏目贵志的脸红了,但好在女孩看不见。
“夏目,我现在听不见,也看不见,但是,我相信你,也请你一定要安全回来,等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