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她生下四皇子后,林太妃又要毒杀三皇子周朝晏,她想为自己的孩子积些阴德,没有答应。
结果没有多久,四皇子无故夭折,她知道是林太妃所为,为了肚中的孩子,她只得主动去找林太妃。
接下来几年,她缕缕向周朝晏下毒都没成功,最后被毒倒的却是皇后所生的七皇子。
在林太妃的授意下,最后一次向周朝晏下毒时,又被皇后所生的康乐公主吃下。
当公主死后,皇后几乎快疯。
至此,林贵妃才借机掌理后宫,成了六宫之首。
淑妃多次谋害皇子皇女,立即被震怒的皇帝赐死。
林太妃是主使者,虽是皇帝生母,但毒杀皇子皇女罪不可恕。
赵皇后多年想要淡忘的伤口再次被人撕开,不顾皇帝阻拦,突然动手,将林太妃给囚在建章宫。
若不是有林贵妃带人围在了建章宫外,赵皇后顾忌自己娘家镇国公府,林太妃早已偿命!
这些消息都是宋显宗带回来,宋悦意没想到后宫争斗竟是如此血腥,周朝晏能在这等层出不穷的谋害中长大,还真是堪称奇迹。
“这么多年来宫中都相安无事,为何王爷带领使团一出京,宫中就暴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借机刺激皇后娘娘,让她走到了这一步?”
这一步棋,真的不是一般的狠毒。
皇后痛失三子,本就是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本来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突然再次被人撕开,她不发疯谁发疯?
可是林太妃是皇帝的生母,她一旦动手,必与皇帝的意愿相悖。
她不动手,必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如此这般僵持着,反而给了太子动镇国公府的理由。
那是皇后的根基,也是周朝晏最大的倚仗。
“我也怀疑是如此。但是皇后娘娘深在宫中,我们这些臣子无事又怎能近她的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进一趟宫,让她看在齐王的面子上,先缓一缓。林太妃罪大恶极,朝臣再是被太子左右,也自有那清正之人上言按律惩处。没必要与太子如此硬扛。”周显宗一脸沉重道。
宋悦意想了想,赵皇后那样一个曾倍受精神折磨的人,每次见她时都和颜悦色,从未将她的愁苦向她展露一分,也从未像一般的婆婆般刁难未来儿媳一言半语,念及她的好,心里更感酸楚。
“也好。父亲先安排马车,待我去宫门前试试。”
宋显宗点头,“稍后我让你母亲和你一同去。毕竟现在宫中多变,有你母亲护着,为父也放心些。”
宋悦意本以为以未来齐王妃的身份进宫会很容易,结果在宫门口却被拦了,说是皇后娘娘抱恙,暂不见客。
宋悦意还要坚持,叶凤鸣只能劝道:“皇后这般行事,赵家肯定也已知晓。赵家有儿郎在宫中当差,定然不会让皇后娘娘一人涉险。这其中的争斗和凶险,我们这些局外人很难插得进手。你进不了宫,未尝不是好事。还是先回吧。”
进不了宫,什么都是徒劳。
宋悦意却又无比担心,若是赵皇后真的出了什么事,周朝晏回来后怎么办?
母女俩坐上马车又回返,马车才走了一截,外头的留风忽然“咦”了一声,马车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宋悦意问:“留风,怎么不走了?”
留风回道:“姑娘,马车后面有个孩子一直追着跑。我先还以为是看错了,过了半条街那孩子还在追,好像是冲着我们来。”
宋悦意一怔,隐隐听到马车后面传来“母亲……”的呼唤声。
她掀开帘子探头,果然看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孩一身破乱蓬头垢面的赤脚追车而来,记忆中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骤然闪现在脑海。
想到寻了许久都不曾找到的人,听着梦境中曾一次次唤他母亲的孩子,忽然出现竟成了这般模样。
她心里微乱,“留风,快去把他抱来。”
留风似乎也认出了孩子是谁,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赶紧迎上去,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叶凤鸣有些诧异,“媛媛,这孩子是谁?”
宋悦意摇了摇头,“母亲,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先不要问。”
留风把庆哥儿抱上马车,立即就将马车启动。
庆哥儿喘着粗气,一张脸被脏污涂满,只余一双眼还是异于常人的闪亮。
他一脸欣喜又怯怯,手足无措,嘴巴张了张,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宋悦意伸出手,想拂开他脸上几乎成饼的头发再次确认一下,庆哥儿却往后缩了缩,“脏。”
这一出声,宋悦意已经能十分确定。
看到他这一身狼狈,想到谢老夫人的狠心,陈兰雪的狠毒,不知让他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头。
一个才五岁多的孩子,缘何就要被一些人算计,受尽这些苦楚?
“母……表姑母,我有紧要的事跟你说……”
宋悦意究竟还是心软了,“你从哪里跑出来的,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庆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