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谦顿时,强压心中愤怒,努力维持自己的君子之仪,上前一步,辩解起来。
“尚书大人,可否容下官陈情一番?”
刑部尚书卫安点点头。
“当然!本官之所以在大殿之上说出此事,便是因为此案事关重大,不得不请诸位大人一同商议!”
陈留侯顿时眉头深锁,怒火丛生,心里暗自责怨林云生太过莽撞。地方官员一致讨伐吏部的事情都还没解决,他竟敢弹劾宋家?!自不量力就算了,本人还称病告假,简直愚不可及!
宋时谦连忙跪下。
“诸位大人,下官以宋氏满门的性命作保,绝对未做贪污受贿之事!宋氏向来只是经商,绝未有贪赃枉法之事,请诸位大人明察啊!”
顿时,众官皆点头称是,毕竟宋时谦上任以来,与他们多加联络,或多或少都有利益往来,岂能让宋时谦受冤屈?这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于是,众官皆跪下求情。
“吾等愿为宋氏作保,宰相大人向来公正守法,绝不会做如此肮脏之事!宋大人作为宰相大人的血脉,秉承其志,一定是受人诬陷!”
御史大夫林宥瓒见状,上前来,作揖说话。
“说宋氏贪污受贿,吏部可有证据?”
吏部尚书江永徽早已是瑟瑟发抖,毕竟,他从来也不知道此事啊!他没递过刑部什么草案,便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不知啊!此事,下官并不知情!”
顿时,吏部其他官员也已经吓得腿软,纷纷跪下,说自己不知情。
顿时,所有人便认定了,此事是不在场的林云生所为。毕竟,吏部除了他,谁敢做这种事?他林云生可是林甫民之孙,什么事做不出来?更何况,现在又只有他不在场!
众人都有所耳闻,林云生做过长乐公主的侍读,和宋时谦互不对付,且都对长乐公主有意,自然针锋相对,便都不敢言语。
宋时谦不禁咬牙切齿,恨林云生入骨!认为此事明显是林云生对他的刺杀之举进行报复,便悔恨自己当晚没能杀了他!
陈留侯实在看不下去了,责问刑部尚书。
“混账!卫安,你是故弄玄虚吗?!有证据便说证据,废话什么?!弄得人心惶惶的!若是有人故意冤枉好人,本侯绝不饶他!快说,证据呢?!”
刑部尚书卫安立即跪下,呈递上王皇后叫王岺请了高手仿着林云生的字迹写的草案,以及一系列极具说服力的罪证。
俗话说,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任何人,但凡要想抓到把柄,总是能找到的。宋氏就算再怎么精明,也总有疏漏,王皇后就是这样,抓到了宋时谦的小辫子,虽不致死,却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让林云生和宋时谦结下深仇大恨。
陈留侯将证据一看,原来,宋时谦曾经为了确保自己在科举中一举夺魁,给朝中许多要员送过重礼。虽说考试中并未作弊,却通过此举,让许多有竞争力的官员子弟自动放弃了当年的科考,或者是故意考差了些,从而确保宋时谦夺得头筹。
不得不说,王皇后心机的可怕,她对宋氏一族的监视,已经长达了数十年。
陈留侯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林云生倒也没把自己作死。便将证据给诸位大臣看,诸臣一时皆惊!谁能想到,这位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俊才,竟然会是沽名钓誉之人呢?!
陈留侯气得不禁一把夺过来,甩给了跪在地上的宋时谦,拂袖转身。
“哼!你自己看!”
宋时谦连忙捡起来,这才发现自己送礼的名单和名目都赫然纸上,顿时羞愤难当!其实,若是凭实力,他宋时谦拔得头筹也不是难题,只不过,因为父亲宋叔韫死得突然,他宋时谦急于入朝为官,确保自己在宋氏一族中的地位,为了确保万一,他才动用了些许手段。可他宋时谦并没有动寒门学子的前程,只是和一些要员达成了合作。
本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却被渲染成“为博功名,贪污受贿,伤风败俗,误人前程”的罪过,在朝堂之上被百官所指,真是丢尽了宋家的颜面!一向以名门望族出身为荣的宋时谦,一时激愤,竟要撞墙寻死!
陈留侯立即用力将宋时谦拖拽过来,才没有让其血溅当场,责骂起来。
“你这是作甚?!”
宋家的官员连忙拥住宋时谦,劝慰起来。
“时谦,别冲动!忍,忍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别争一时之长短!”
这时,恢复了一丝理智的宋时谦,不禁流下两行泪,心中都是对林云生的痛恨。
此仇不报,他宋时谦枉为人!
顿时,百官皆唏嘘不已。最后,经过一番商讨,念在宋氏满门劳苦功高,不忍太过责罚宰相宋叔韫唯一的儿子,便只罢黜了宋时谦的状元称号,同时罢免了宋时谦太子少保的虚职,只保留其翰林院编修的职位,此后,不能再去弘文馆教授皇子们。
这个惩罚,虽说已经是轻上加轻,既没有丢官,也没有进牢狱,却对向来高傲的宋时谦沉重一击。名声的损毁,对于他而言,是比失去性命还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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