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的项链,是你拿的吗?”
江心暖道:“嗯,是我。”她想赶在姜月之前打出名气,急着装修,可钱都用来买裤子了,就卖了她妈妈的项链,反正很快她就能赚回来,到时候再把项链买回来就是了。
卢政委垂下眼,难掩心痛。
他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他太忙了,对女儿疏于管教。
“现在外面一共欠多少钱?”
江心暖:“没多少,几千块吧。爸爸,你不用着急,这些裤子卖掉,也能赚个小一万,我连本带息还给她们。”
这么多裤子,卖掉谈何容易。
卢政委没做过生意,但是也知道这两年南方经济开始开放,服装流行势必会更新的很快,一来款式更新迭代快,二来要有稳定的销路再铺货。
江心暖两样都没占住。
一下子砸下去这么多钱,这些裤子怕是要砸到手里。
“这所宅子多少钱买的?”
“买房子,带翻新装修花了两三千。”江心暖不乐意,“房子不能卖,过两年会拆迁,到时候能给我们好几万的补偿款。”
从新宅子出来,卢政委脚下一晃,差点摔倒,小周连忙扶住他。
“政委,小心。”小周心疼道,“我这几年攒了些积蓄,应该有一千多块,您先拿去用吧。”
政委对小暖这个养女有多上心他是知道的,从前的小暖听话乖巧,没想到会这样。
他不忍心让政委这么费心。
他安抚地拍拍小周的手:“那可是你小子留着娶媳妇的钱。别操心了,我能解决。”
他今年到年纪评选升迁,如果年前的演习中能拿到好成绩,他还能往上走走,但这一年发生这么多事,他的身体精力都跟不上了,不如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他半辈子都在部队,现在办理退休,按他的资历和职位,能拿到一笔退休金,正好能填补上江心暖的亏空。
只不过家里掏空了,他也退休,以后她的人生都要靠她自己奋斗。
卢建国安慰自己,能花钱解决还是好的,他总不能让江心暖被告诈骗。
小暖只是一时不开窍,以后会好的,眼下无论如何要保住她的前途。
他现在就去打退休报告。
卢政委走后,江心暖憋了一股劲儿做衣服,发誓要把姜月比下去。
她就不信了,她拥有两世经历,还知道后世的流行趋势,怎么会赢不了姜月。
裤子做成之后,她信心满满地试穿。
但裤子拉到大腿处就拉不上了,她为了把阔腿改成修身的,裁剪了一部分,却忘了预留缝纫的余量,现在根本穿不进去。
“没事,下一条就知道了。”她安慰自己,反正她只是试试,效果可以了,她雇一个裁缝来缝纫就行。
但与她想象的不同,底下阔腿拼接的牛仔布像个大补丁,虽然都是水洗蓝,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拼接的,一点都不流畅,也不挺括,走起路来,像是在膝盖上绑了个大口袋。
“为什么会这样?”
江心暖想不明白。
她明明听说,姜月卖给文化馆的那些舞蹈服都是用旧衣服改的。
怎么她就不行!
她一脚踹翻缝纫机,把裤子扔到地上狠狠地踩。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服气,凭什么姜月处处都比她强。
要是能让姜月消失就好了,但她不能做,得找个背锅的。
她想起来上回在姜月家门口偷窥的中年女人。
那个神似首长家保姆的女人。
她说她住在县医院附近的招待所?
想到这里,江心暖冷下脸,她收起裤子,听着外面没动静了,这才小心地把卷闸门拉开一个缝钻出去。
夜色暗下来,寒风里,她快步向县医院走去。
……
病房里。
傅霆川刚要起身,床边的姜月压住他:“要什么,我给你拿?”
傅霆川:“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眼睛好的很,视野异常而已,又不是完全看不见。
他后脑勺还顶着个被车头撞起来的大包,姜月瞧着都替他疼:“去厕所是不,要不要我帮你?帮你脱裤子噢?”
她前两天撩拨惯了,嘴欠又撩了一句,话音刚落,手就被攥住了。
傅霆川粗糙的大掌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攥的紧紧地,虎口粗糙的老茧磨地她指头像被刀片划拉一样,生疼。
男人的声音浑厚,落在她耳边:“只是脱裤子?”
姜月挣了挣,没挣脱,脸唰地一下爆红,她骤然想起来,这些天给傅霆川炖的那些补品,还时不时撩拨他,结果人家根本没一点事儿。
还不知道怎么看她呢。
她又窘又疼,疼痛难忍:“你,你抓疼我了!”
听到她喊疼,傅霆川像被烫到似的,手劲松了松,安抚地在她手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姜月疼地“嘶”了一声,跳开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