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北静王府的双胞胎已经过了半岁。
时值盛夏,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宝宝穿着红菱肚兜,只露着白胖如藕节的胳膊和腿在外面,甚是喜人。
太后对这两个孩子爱得不行,这日又让人去接黛玉和孩子到宫里面玩。
现在只要黛玉带着孩子到宁馨宫,杜月晚也是必来的。
湛儿已经快要四岁,作为皇长子,被顺康帝教育的已经颇具小大人的模样。
鸿儿也一岁半了,作为宫里最小的孩子,也特别喜欢和双胞胎一起玩,能获得一种当兄长的满足感。
黛玉每次带着孩子来都特别省心,一群嬷嬷丫鬟们围着几个小主子,生怕头发少了一根。
正好今日南安王妃来给太后请安,四个人凑齐了一桌马吊,哄着太后开心。
因为自己截胡探春一事,黛玉心中对南安王妃多多少少是有一点歉意的。
由于无法认探春为义女,最后还是南安郡王的小女儿韶华县主被封为了公主,送到南疆去和亲了。
打马吊的时候,黛玉看出来南安王妃要的一张筒子牌刚好自己手里有,便打出去给她吃。
果然南安王妃开心地喊道:“我的牌到啦!哈哈,可是要多谢北静王妃了呢!”
黛玉也笑道:“还是王妃您运气好!”
太后也跟着笑道:“他们家最近喜事多,所以这手气也是好得不得了啊。”
杜月晚凑趣儿道:“不知南安王府近日有何喜事啊?”
南安王妃抿嘴笑道:“还不是韶华那丫头嘛,嫁过去没多久就生了个儿子,已经被立为世子了。
有这个儿子傍身,想必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说到这里,南安王妃的笑容又渐渐落了下去。
女儿远嫁南疆,虽然刚听到了好消息,但是毕竟山高水远,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太后知她心思,劝道:“只要儿女过得好,能不能见到都是其次。
你看皓月,倒是也住在这京里,但是做的那些事啊……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一说我就头疼。”
德龄适时过来给太后的太阳穴轻轻按压,冲着黛玉使了个眼色,黛玉忙又将话题拉回到牌桌上。
而此时,惹得太后头疼的皓月,正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在京郊的湖上游船。
年前,她已经正式找柳芳谈过了,既然他对她恨之入骨,那她也不愿与他相看两厌了。
皓月还记得,当时自己撑起最后一点尊严,直直地看着他那张让十五岁的自己一见倾心的脸,缓缓说道:“柳芳,我们和离吧,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柳芳如她想象中那样,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好。”
皓月眼角泛起湿意,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堂堂长公主,并不是离了这个男人就活不下去,不如就这样撂开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皓月挑起一个笑容,“柳骏自然是跟着我,你还会再娶妻,再有自己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在乎他。
你还留在公主府的那些东西,我已经安排人收拾妥当了,你随时可以让人来取,我就不让人专门去送了,免得讨嫌。
我想国公府上也不想见到我的人。”
说完,皓月站起身来,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挺起胸膛,微微一笑,“那好,我们至此两不相欠了。”
柳芳看着她转身离开,不知为何心中没有想象得那般轻松和欢喜,反倒是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这种滋味甚至比听说她找了面首的时候更不好受。
皓月回到公主府后,直接去找了贺然,比起与柳芳的告别,和贺然谈话的时候就相对轻松了。
皓月亲自给贺然倒了一杯茶,贺然不解地看着她。
皓月笑道:“吏部的文书相信你已经拿到了,去扬州当学正是我目前能为你谋到最好的职位了。
虽然有些屈才,但是总要慢慢来嘛。”
贺然慢慢蹙起了眉,“公主这是要赶我走吗?”
皓月也敛起了笑容,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方说道:“你这样一直在我身边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知道,当初你若不是怀才不遇也不会入我门下。
咱俩也算是各有所图,各取所需吧。”
贺然握住皓月的手道:“公主,也许我一开始接近你真得是如你所说,但是我现在是真得喜欢你啊!”
皓月将手抽了回来,苦笑了一下,“也许吧,但是谁知道你这份喜欢又会持续多久?
我现在……不太信这个了。”
皓月抬眼认真地看着贺然道:“我现在只想好好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好好的生活。
你也好,柳芳也罢,都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了。
咱们,好聚好散吧。”
皓月说完笑了笑,起身要走。
贺然又把她的胳膊拉住,苦苦求道:“皓月……公主……我现在并不想求什么前程,我只想与你还有青青在一起。”
皓月狠了狠心,推开他的手道:“可是我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