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
田二郎推了车窗,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的赵田氏和赵安月,激动地喊出了声。
赵田氏满脸欣喜,踮着脚朝车窗里望,似在找秀姐儿。
夫妻二人手牵手下了车,只叫车夫将行李拖到林青锋家里。
赵田氏连忙扶住走下来的秀姐儿,又着急喊道:“下来做什么!就坐回去呗,没多远了!”
田二郎悄悄牵着秀姐儿的手,又扭头冲着赵田氏一阵嘿嘿傻笑,摸着脑袋说道:“一路又是坐船又是坐车的,屁股都要坐硬了,下来走动走动的好。”
秀姐儿也对着赵田氏笑道:“是嘞,二郎说得对,我早就想下来走走了,在车上都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那也好,那也好。”赵田氏也没有不依的,又欣喜又激动地扶着秀姐儿的手臂,把人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遍,瞧得都要热泪盈眶了,她看着还忽然又打了田二郎一巴掌,凶道,“你怎么照顾你媳妇的!我怎么瞧着好像还……”瘦了。
这个“瘦”字没有说出口,赵田氏将人从头看到脚,又从下看到上,总觉得秀姐儿似乎还胖了两分,两颊边都多了些肉。
她又把话咽了回去,有些尴尬地拍了拍田二郎的肩膀,改口道:“挺好,挺好,瞧着胖了点儿……”
赵安月一双眼睛亮澄澄盯着秀姐儿,岁数是长了六岁,可这哥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子单纯又闹腾,没一会儿就围着秀姐儿转起了圈儿,一双手蠢蠢欲动似乎是想要去摸摸秀姐儿肚子里的娃娃。
他亮着眼睛问道:“小娃娃多大了?会动了吗?”
秀姐儿也很高兴,笑着答道:“才两个月呢,宝宝还太小了,还没什么感觉,也不会动。”
赵安月点点头,笑嘻嘻盯着秀姐儿看,却见秀姐儿脸上染着笑,可眼尾却泛着一层重重的胭脂色,显然是哭过。
这哥儿立刻又怒了,恶狠狠看向自个儿表哥,问道:“田二郎!你是不是欺负秀姐儿了!她都哭了!”
“呀?”赵田氏一听这话,立刻也看向秀姐儿的眼睛,果然是红了一圈,眼睛也微微有些发肿。
妇人看到后,也立刻板起脸瞪向田二郎,就等着他给一个解释了。
秀姐儿吸了吸鼻子,一手拉着赵安月,一手又拿着赵田氏,慌忙解释道:“姑姑,月儿,不关二郎的事儿!是我自己总想哭,这眼睛好像坏掉的河水闸子,总是关不住,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滚。”
田二郎听了也连忙扶住秀姐儿,先是低头宽慰了两句,生怕自个儿媳妇说得激动又要哭起来。
悄声说了两句后,他才抬起头对着赵田氏和赵安月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担心是秀姐儿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想着回了镇上找李大夫瞧瞧。”
赵田氏了然地点点头,她是上了岁数的妇人,听秀姐儿这样一说就明白了,还顺着说了一句:“之前是听说过有的女人怀孕后性格会大变,可能爱哭,可能脾气变得暴躁,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你俩去看看也行,总是买个安心。”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
秀姐儿许久没有回来了,现在看着熟悉的景物只觉得安心,一路都四处望着,瞧着叫卖冰糖葫芦的大伯就走不动道了,路边卖糖果子的小姑娘她也要停下来看许久。
赵安月问道:“秀儿,你想吃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吗?”
他见秀姐儿看得专注,一边问,一边掏了铜板买下一小袋的蜜渍果子。
秀姐儿接过,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怀了孕后忽然就很喜欢吃甜的……唔,牙都要吃烂了,二郎都不敢给我吃太多!”
“还能这样啊?口味也会变?”赵安月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一边说一边又悄悄从油皮小袋里摸出一只裹着糖霜的红通通小果子喂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
两人在前头逛了半条街,这时候田二郎追了上来,先伸手揽住秀姐儿,又才说道:“姑,前头快到千金堂了,我先带秀儿去看看。”
赵田氏点着头,说道:“好好,你们去吧,月儿也和你们一块儿去!姑先回去做饭,你们看完了就直接回家吃饭……秀儿,你想吃啥?”
秀姐儿歪头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起什么吃食,倒是身边的田二郎扶住她,笑着随口说道:“做几道甜口的就好了,秀儿最近爱吃甜的,麻烦姑了。”
赵田氏连连点头称好,几人这才又分开走了。
三个年轻人往李介丘的医馆去了,他们走在北街的大路上,没一会儿就看到千金堂的门匾,里头药柜立得整齐,又有好几个排着队等着把脉看病的病人。
田二郎正要扶着秀姐儿去排队,忽然又听到转角街口传来吵闹声,是另一面草舍小食的方向。
赵安月嘀咕道:“怎么回事啊?还有人敢来小尘哥的酒楼里闹事?”
他说着就转身往另一面走了去,竟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这人穿了一身打着补丁的简陋春衣,灰衣灰裤,脊梁也是佝偻着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竟是叶大成。
他走到门口,对着门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