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赶紧吃饭,明天咱们一口气赶到霏露城!”
温馨的客栈壁炉旁,洛家商会一行人加上石承三人一共十二人在两张大圆桌旁坐下,圆桌上摆满了已经分好的肉蔬汤羹。
甘谷镇并不大,石承粗粗目测下来大概也就只有三百多户人家的样子,再加上这个镇子所临近的这段南三十七驰道又是比较荒凉的一段,因此镇子上仅仅只有一家名为朝露客栈的小旅舍。好在荒凉的地段使得南来北往的客商不多,石承一行人依旧能够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中找到落脚休息的空房。
经营这家客栈的店主是当地的一个农场主,这家朝露客栈开了能有六年了,店主还是第一次看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商队,也正是因此,乐得合不拢嘴的店主还特意从自己家的农场里现取了些精面肥鸡、牛排果酒,用来招待这些远方而来的贵客。在得知商队是从西陆洛家来而非契塔商队之后,店主人的态度变得更加热情了。
这种情况下,石承也不好说自己的真实来历,便也面带尴尬地自称是洛家临月城人氏,反正在魏国人眼中,北西陆人不论国籍,都长一个样。
不得不说,农家自酿的酒有时候确实很容易上头,洛家商队的众人刚喝了几碗就觉得醉意上涌,由于明日还要瞪大眼睛护送礼物,王夏生、洛妍妍和洛升等人喝了一些后便不敢再喝,反倒是洛家雇来的车夫护卫们喝的酩酊大醉,以至于让人怀疑他们明天还能不能坚持驾车赶路。
王夏生罕见地动了怒,也不顾石承三人在场,连连训斥那些贪杯的车夫护卫们,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来这些车夫护卫只是被洛家临时雇来的,而且基本都有粗浅修为在身,不见得会把境界没比他们高太多的王夏生真的放在眼里;二来王夏生也没想到这个偏远小镇里的农庄,居然能酿出这般醇厚上头的果酒。
“唉,罢了,大不了明日再歇一天,左右不会误了家主和长老们的事情。只是明天须得盯紧这帮车夫,别让他们再碰酒了。”王夏生懊恼地想道。
见两个同家人吃的都差不多了,王夏生便招呼了洛妍妍和洛升一起去例行查看清点马车中押送的货物,向石承告了声抱歉后,便离席了。
王夏生三人离开前,洛升板着脸,又把车夫们狠狠地斥责了一番,他实在不想给石承三人留下个洛家族人御下不严的印象来。
见洛家人离开了,坐在石承三人邻桌的那些被雇来的车夫和护卫们便在酒意的驱使下,彻底肆无忌惮地聊了开来。
“娘老子的,王领队也就罢了,那个洛升就一卖主求荣的废物,靠着打小报告讨了家主欢心才上去的投机小人,居然还敢给老子甩脸皮看!挂了个鸟玉佩,就真把自己当大老爷了?我呸,小时候还吃过俺老娘做的百家饭的破落户!”
一个车夫打扮的圆脸大汉,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铜铃般的眼睛盯着客栈门口,眼中满是轻蔑。
“哎嗨,吕大哥你也别这么说。”另一个中等身材、面皮被酒气熏得通红的车夫汉子笑着拍了拍吕姓车夫的背,“人家那叫有眼光,善把握机会,这才从跟俺们一样的车夫汉成了洛家人。”
“是啊,吕大哥,张大哥说的是,那洛升小是小人了一些,也算不上卖主求荣吧,毕竟当年那洛小少主可是真干出来弑亲这等人神共愤之事的,洛升出来检举那小畜生说到底也是做人的本分。”一个酒量比较大,醉意稍轻的粗豪汉子说道。
“是啊是啊,虽然这厮前倨后恭的小人嘴脸着实可恨,但不得不说也真有胆量。你们别忘了,那小少主可是洛家小圣女洛雪儿的亲生儿子,事发之前,那冷冰冰的小圣女可就对她的独子宠得不行,洛升当年要是没检举成功,触怒了小圣女,下场还不知道得有多凄惨呢!唉,说到这里不得不感慨一句,慈母多败儿,溺子如杀子啊。”
“哎呀,你们有所不知。”一个身材结实的女护卫笑道,“吕大哥可是向来不相信那小少主能做出弑亲这等不赦之事的。”
“啊?”
“啥?据说那溯流镜都照出来小少主行凶弑亲的景象了,洛家族人没一个能找出问题的,这还能有假?”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吕姓汉子本就带着醉意的脸庞更是涨红了三分,他仰着脖子叫道:“反正俺就是不信,小少主平日里虽然看着确实轻浮了些,但是本性肯定不坏,当年他路过我家门口时,看到俺儿病危,俺和浑家心急如焚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就出手相救,治好了俺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弑亲那种禽兽不如的恶行来?”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吕姓汉子也是说的上了头,接着叫道:“你们几个,也有好几个是土生土长的临月城本地人了,你们说说,哪怕是小少主被定罪下狱之后,你们有听你们家长辈说他平日里做过什么欺行霸市的事情吗?”
不知不觉地,车夫们的话头从嘲讽洛升转移到了洛家曾经的小少主身上。
吴能大睁着眼睛,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