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怎么的也要抽身返回阴司报信。
毕竟那乐土教的哨所被我们屠尽之后,哪怕每一次运送人头草的队伍之间都有间隔,也迟早会被乐土教掌握。
一旦消息传到乐土堡,显然就会打草惊蛇,失了先机。
乐土教对于阴司的防备实则还是松懈的。如要做到突袭胜利,显然不能过早的暴露阴司已经掌握相关实情的情况。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事件的发展太过迅速了。
每一步走来,我们越来越发现阴司对于乐土教的了解实在少的可怜。
即便能够突袭,即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乐土堡外,即便拿下了乐土堡又能如何?
这乐土堡也不过只是庞大乐土教的冰山一角。
何况,现在看来,阴司要讨伐乐土教显然根本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
阴司之内,酆都城中,到底有多少乐土教的奸细,谁也说不清楚。对于乐土教来说,阴司完全没有任何的秘密。
贸然进攻,除了让乐土教过早的有了防备,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根据我的估算,即便是三支阴兵齐发,再加上第一殿衙兵和其他有生力量,也未必能一举消灭乐土教。对于现在知道的庞大的乐土教疆土来说,他们到底有多少能战的力量,谁也说不好。
现在的情形,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好好利用我们现在贵为上宾的地位,多收集阴司极度欠缺的情报。
蛰伏是现今最好的出路。
原本以为一次侦查的活动,此时似乎还一眼看不到尽头。
至于那哨所里早已空空荡荡的场景,只能勉强当成脏水泼给别人了。
人头草的生意不就是鬼圣女独霸吗?
既然鬼圣女的手下可以暗戳戳砸烂了欣喜海,难道正南将军就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釜底抽薪吗?
反正狗咬狗一嘴毛。
对于素有间隙的两路人马,在他们之间制造事端,显然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基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仇恨,显然他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到一起,对那些个已经发生的事情做个澄清。
两方的矛盾只有愈加激烈。
何况在明面上,鬼圣女一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砸烂欣喜海的幕后主事,那哨所的遇袭自然也不会真的向正南将军一系求证。
毕竟,只有暗中干了坏事的人,才会觉得对手也会对自己干了坏事。
虽然哨所遇袭是几天之前,但鬼魂的消亡多半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在这特殊的时光,那一座空空如也的哨所,显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否是正南将军一系的报复。
在这其中,我们倒不用太过活跃,只要将那一种心中隐隐的猜测,从旁给有一个思路,让他无限放大即可。
想到此处,心情稍稍轻松了许多。毕竟身负重任,需要顾及方方面面。
不知不觉间,跟着鼎爷又不知道来到了这府邸之中的哪一个角落。
前方有一条长长的矮墙,似乎围拢着一个院子。
在那矮墙的后面,一阵阵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就是低沉的牛喘和那尖锐求饶的声音。
虽然还看不到园内的情景,可鼎爷的嘴角早已扬起了微笑。
我们四个虽然第一次踏足这里,可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却是已经知晓了。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场所,至少在守卫力量上来说,相当的薄弱。
在眼前这个进出院子的大门口,只站着两个面如死灰的健硕悍妇。
面如死灰,这很好理解,就是我在进入这个府邸之后,不止一次地看到那种下人身上僵化的表情。
健硕,手臂犹如我小腿般粗细的妇女,难道还不算健硕吗?这两个貌若中年的妇女,身材绝不矮小,都是一米七零左右的身高。
粗壮,高大的样貌,绝对称得上健硕二字。
至于说悍妇,看他们身着皮甲,腰间挂着一柄短刀,难道不凶悍吗?
为什么这里是悍妇守门呢?其实也非常合理。若是寻常小厮守备,满耳都是那一声声意乱情迷的声音,早就玩忽职守了,怎还会如此笔挺地耸立在那里。
应该是心理暗示的原因。一走进这个园子,我就似乎闻到了一丝腥味。这腥与不腥的边界就在这门口。若真是气味,又怎会有如此泾渭分明的界限呢?
显然是当我踏入这片环境,脑中情不自禁想象到的画面,刺激了我记忆中这种味道的逐渐弥漫。
这是一个平常的小院子,就和现实世界中那种普普通通不需要门票就能进入的街心公园一样。弯曲的鹅卵石组成了一条小道,两边散落着许许多多的树木。
小道边,一条沿着小路一样蜿蜒的水渠中居然流淌着紫红色的液体。
这紫红色的液体虽然颜色奇怪,其实倒也算是清澈,只不过仔细观察之下水底似乎平铺着一层一样深紫色的细小颗粒。
信步小路之上,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无论高矮的树木的树枝上似乎都垂挂着一块块规则不一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