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湘芸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事情落实的是失望，还是莫丰元不可能再回来，自己不用再与他虚与委蛇的庆幸，亦或是吴妈没人能证明她清白，必须离开，自己无需再纠结的松了口气。
    但紧随其后的就是疑惑。
    既然吴妈肯定莫丰元不可能活着，那么秦远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自己可能熟识的人谁会被关押在皇宫暗牢呢？
    韩湘芸知道若是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还是得让莫元卿去查了。
    将那丝疑惑和好奇压在心底后，韩湘芸便抬头看着吴妈，脸上情绪莫名。
    只见吴妈周身气压低沉，双手紧紧的攥着放在腹前，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知书和司琴二人更是神情紧绷的盯着吴妈，生怕吴妈做出什么伤害韩湘芸的事。
    韩湘芸也是盯着吴妈看了几眼，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满是回忆的说：“吴妈，咱们也相处了几十年了，还等着泽哥儿能撑得起侯府的时候，咱们俩好好的含饴弄孙，度过晚年呢，但是，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了。”
    “原本以为我很了解你了，现在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也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太容易相信她人了，你的存在不就是最大的讽刺吗？”
    韩湘芸说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色也是变的异常的冷厉，声音更是寒冷彻骨。
    “今日，就是逆我几十年情分缘尽之时了，看在咱们相处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首先就是我刚刚说的，给你找一个庄子，拨几个小厮丫鬟伺候你，你就在庄子上度过晚年。”
    “第二，那就是你自谋出路，出了侯府，是生是死全都由你，只要你不再出现在京城，侯府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如此两条路，你自己好好想想，明早前给我答复。”
    “明日，正院就要交给元正他们一家了，你不要耽误时间，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应该很了解我，我不轻易杀人，但是，不代表我不敢杀人，咱们主仆几十年，都互相给对方留个体面吧。”
    韩湘芸说着，闭上了眼睛，右手紧紧的攥着小紫叶檀佛头手串，闭上眼睛颤抖嘴唇说了声“想通了后差段玉来郡主府告诉我。”
    说完，韩湘芸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面前抽泣哽噎着的吴妈，心中也是一阵抽痛，眼角的一滴泪水不知不觉间从眼角划过。
    韩湘芸心中也是颇为不好受，虽然她成为侯府侯夫人才几年的时间，但相处最多的还是吴妈，从自己走出佛堂，无论是理清侯府众多人际关系，还是了解京城内外朝堂上下的事，亦或是处理侯府大事小事，设计秦远和先帝等等都有吴妈的参与。
    也都是自己与吴妈互相商量了后，才吩咐下去的，而且有的事还是吴妈亲自去执行的。
    这是何等的信任？
    尤其是自己在与原身情绪记忆全部融合后，与吴妈间的感情也是愈发深厚，对于吴妈也是十分信任。
    她曾想过谁有可能有问题，有可能与自己和侯府不是一心，司琴知书想过，范奇想过，就连自己的两个便宜儿媳孙氏和房氏都曾经考虑过，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吴妈。
    但谁能想到，天意弄人，竟然真的就是吴妈！
    她当初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过老了后与吴妈如何度过晚年的，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虽然吴妈口口声声说她是清白的，但自己如何能再次相信？如何能再次信任她、无话不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能留吴妈一命，已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老夫人？！！”
    “老夫人，您怎么了？！”
    时刻盯着吴妈的司琴，余光看到起身的韩湘芸身子不禁晃了晃，当即脸色大变，忙走到韩湘芸的身侧搀扶着韩湘芸。
    “无事~”
    韩湘芸看着脸色煞白的司琴挥了挥手说道。
    说完，就闭了闭眼睛，一手撑着桌子另一边由司琴搀扶着，站在那儿。
    知书和吴妈也被司琴惊呼声惊到，知书也忙走到韩湘芸另一侧搀扶着韩湘芸。
    就是吴妈，此时也是满脸的担心，叫了声“老夫人”就要往韩湘芸身前走，但刚刚有动作，就被司琴厉声制止了。
    “吴妈，你不要过来，老夫人这个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吗？你还想老夫人彻底倒下吗？你还一直与我们四个说要忠于老夫人，哪怕是自己的性命，我们四个做的到，但你呢？”
    “你是怎么做的？隐瞒身份，潜藏在老夫人身边，你是想要干什么？”
    “若是今日老夫人的身子因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二爷和小侯爷对你不客气吧，就连太上皇后也不会放过你的。”
    司琴愤怒的瞪着吴妈说完，也担心吴妈会伤害到韩湘芸，就看着门口出大声叫了声“段玉快进来保护老夫人！！”
    在东厢房门口处，心神紧绷，时刻注意着东厢房的段玉，猛的听见司琴的呼声，也是脸色大变，当即就迈步冲了进去。
    在段玉进去后，一个身穿麻衣的老者凭空出现在正院内，神情凝重的盯着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