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虎把撑帆布的两根长竹竿拔起来,并拢一收一拉,整个棚顶都掀了,上头扑簌簌的雪落下来,砸了赵秀花满身。
赵秀花:……
“哟,你怎么还在?”
赵秀花努力挤出笑,扶额柔弱:“我头还晕着,怕是动不了,要不你扶我到里头坐坐吧,这风吹得更晕了。”
陈二虎皱眉,山哥是从不让外人随便进他们院子的 。
“你等等,我问问。”
他拖着卷好的帐篷进去了。
赵秀花回头看着半敞开的院门,心里羡慕得眼热,这么好的院子,这么好的男人!
她当初就不该早早嫁了那个病死鬼,再等等多好!
没一会儿陈二虎和林石又出来了。
林石一言不发直接把赵秀花曲肘靠着的小四方桌搬走了。
赵秀花差点栽了一跟头,“欸,你!”
陈二虎指指她屁股下的小木扎,“山哥说了,家里不进闲人,你起来,这凳子我得收进去,这煤球爱玩的,别整丢了。”
赵秀花精心摆好的表情差点控制不住,她难以置信道:“我是病人欸!”
陈二虎纳闷:“病人你还非赖这吃风吹雪,回家躺着不舒坦啊。”
赵秀花噎住:“我——”
“陈二虎,你在干嘛?”
王月妞家也弄了满满那一车木柴下来了,她见陈二虎居然和赵寡妇在说话,八卦心顿起。
听完原委之后,王月妞眯起眼,眼神像x光一样扫描屁股黏在小木扎上的赵秀花。
瞧瞧这穿得花里胡哨的,新娘子都没那么招摇,也不怕冻死。
存的什么心,谁不知道啊?也就陈二虎这蠢东西反应不过来。
“贺进山说把东西都收进去是吧?”
王月妞弯腰直接把赵秀花屁股下的小木扎用力抽了出来,任由赵秀花摔坐在雪上,木扎朝陈二虎一递。
“给,拿进去吧,在这磨磨唧唧淋雪不冻啊,蠢货。”
陈二虎被她的话一打岔,注意力全不在赵秀花身上了,回嘴道:“说谁蠢呢,你个二胖妞!”
“说的就是你!”
王月妞抬脚踹他,一路把他踹进贺进山院子里,一扭头和跟过来的赵秀花对上了眼。
她抬脚一挪,圆润又灵活的身子挡住赵秀花。
赵秀花拧眉,“你多管什么闲事。”
王月妞一叉腰,“你心里想的什么谁不知道啊?还真想等我们禾年的巴掌打到你脸上啊?”
“那小丫头片子敢打我?”
赵秀花哼笑一声,抬起手抚了抚头发,“男人啊,可不喜欢这么泼的。”
为了来这儿拾柴,她特地连雪帽都没戴,就是为了保持发型。
王月妞被这人的不要脸惊到了,这年头还有勾引男人勾引到人家门口的,“你也不看看自己贵庚了!”
赵秀花脸色有一瞬的扭曲,“死丫头!老娘才25!”
王月妞呸她,“我们禾年才18!”
“二胖妞,你咋还在这。”陈二虎走出来。
两人回头一看,贺进山竟也跟出来了。
王月妞竖起眉毛,赵秀花心花怒放!
赵秀花又恢复了妩媚柔弱状,“进山哥……”
贺进山却在门槛内停住了脚,男人两指朝前一点。
凶猛的巨狼从侧边猛窜出来,咆哮着,直接将赵秀花扑倒在雪地上。
森白锋利的獠牙悬在她头顶,腥热的野兽呼吸扑在面前,低啸声震得七窍升天。
赵秀花当场就吓得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却又被巨大的狼爪拨弄着脸拍醒了。
“救……救命啊啊啊啊!进山哥救——”
她浑身抖得像得了癫痫,伸着手朝几人求救。
贺进山冷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如看死物。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想找死就继续往我跟前凑。”
“扔下坡去。”
男人冰冷的话音刚落,赵秀花眼睛瞪出框,她被那巨狼叼起来了,转瞬被拖到前头的坡路里,直接被甩了下去。
“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苍白雪景中回音绕耳。
王月妞看着雪地上的拖拽痕迹,被德旺的速度和智商狠狠震惊了。
天爷!这狼比陈二虎还听得懂人话!
又扭头看已经转身回了屋的贺进山。
好冷酷!好无情!禾年这丫头真是好命啊娘!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天上依旧小雪飘扬,空气里冷得呼吸都会鼻痛,幸好不太有风。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
许多人家眯瞪着眼,带着厚厚的雪帽,缩着肩膀缩着手,带上工具往后山走。
“见鬼了!昨晚隔两个小时就得起来添一回柴,炕死活烧不暖,孩子哭了一夜。”
“是啊,我那婆娘脚冷得冰棍似的往我腿上塞,冻得老子一晚没睡着!跟他娘抱着尸体睡一样,吓得老子老睁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