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江移民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新支书在为他们奔波,也知道当地人对他们的不欢迎,也知道大队里面成立了调解队伍,一直在调解他们跟当地人之间的纠纷和摩擦。
“这个新支书是个好人,这几天我看他都没停下来过。”
旁边几人也都点头。
移民吕庆成却道:“这个陈支书确实很尽心尽力,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一个大队支书亲自发话,这么努力帮我们争取本来就应该要给我们的东西,结果都这么难。那我们怎么办?他们当地人这么不欢迎我们,我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总不能让这个新支书像带刚出生的娃娃一样捧着我们吧?”
这话一出,引发了移民群体的深深担忧。
姜和平劝道:“但至少我们看到了陈支书的努力,我们再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他应该是能把我们的土地调剂好的。”
吕庆成破口大骂:“好个屁,这帮本地佬天天跟我们作对,这日子还怎么过?”
其他人也都面带怒色。
姜和平赶紧劝:“也有些事情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番薯南瓜确实是我们偷得呀。”
吕庆成大声叫道:“那是新安江水库把我们的土地都淹了,我们才没东西吃的,给的这么点粮票连一顿饱饭都不够!你让我们怎么办,这是国家欠我们的!姓姜的,我看你这几天跟他们本地佬混的很好嘛,你拿人家什么好处了?”
“我……”姜和平气都差点没接上来,因为这几天搞调解工作,他也是反复受着夹板气。
“我也觉得。姜老师,你是我们移民这头的,你得帮我们说话。”
“就是,还是个老师呢,我看你都叛变了,自己老祖宗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
姜和平叫屈道:“我就是想帮大家才去做调解员的,不然等我们两帮人真的发生剧烈冲突,万一真打起来,我们这些移民怎么办?在这里可能都待不下去了。”
姜和平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移民吕庆成更气了,他把手上的石头往地上一砸,大声骂道:“受他鸟气!当初在开化我们就受了不少气,搞个屁个水电站,我们得到什么了!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土地都不给我们种,让我们移民活活饿死吗?还待不了?爷不待了,走,不待了,我们都回淳安,回我们自己老家去!”
吕庆成一声吼,结果响应者众多,呼啦啦一片人都站起来了,嚷嚷着就要往回走,不待这个鸟地方了。
姜和平都懵了。
正在叶源村磨嘴皮子的陈严也得到了消息。
“新支书,新支书,移民要跑了。”
陈严两只眼睛都是血丝,他自从去淳安接移民到现在就没停下来过,也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急的嘴上都起燎泡了,现在又听到这个消息,他更是心急如焚:“怎么又要跑?”
陈严赶紧往外跑,他还不忘指着叶源村小队队长说:“你别走,我等下还得回来找你。”
小队长苦笑不迭。
移民都快走到村头三块大石的地方了,再往外就去到景东公路了。陈严老远就看见任梅花在那边拦,他紧跑慢跑才追上,气都没喘匀他就操着景普:“等一下,等一下,怎么……怎么又要跑嘞?不是说好一周时间吗?”
陈严看向移民老师姜和平,他问:“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又跟当地人吵起来了?”
“这个……”姜和平也很头疼:“没有吵架,就是这个……这个土地没调剂好,各种新的矛盾又都出来了……”
不等姜和平说完,移民们就七嘴八舌地叫着。
“你们这里人不欢迎我们。”
“你们本地佬嫌我们住你们的房子,在背后说我们,还冤枉我们!”
“你们这些调解矛盾的干部也欺负我们,连姜老师都收你们的好处,叛变去你们那边了。”
“山上那些人说他们以前就被抢了土地,被赶到山上来做食,本来就没饭吃,没田种,现在我们这些移民佬还来跟他们抢土地,还抢他们的房子住。狗屁,那牲口棚,谁爱住谁住!我们要走,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淳安才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回去!”
移民们群情激奋。
陈严没想到移民和当地人的矛盾已经激化到这般地步了。
连在拦他们的任梅花也怔在了原地,她看向另外一旁匆匆走来的大队长严贵荣,原本就穷困难当的村子,再加上这些不停爆发的移民矛盾,且不说发展了,怕是连原本的日子都过不下去吧!
这一刻,任梅花动摇了,伸起来的拦人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严贵荣沉沉叹息,不是他不愿意接纳这些移民,是他真的做不到。
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不仅吸引了大批本地人,还把移民们引出来了。
陈严苦口婆心连劝带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