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夏鸿抖落出来了当年的事,明旻自然也破罐子破摔,终于承认了夏鸿在白家想要加害自己的事。
这对夫妻貌合神离了二十多年,如今经历过这场复仇的“反杀”,倒也不失为一种最直接的破裂。
而四年前的那场被夏明彻撞见的嫌隙,不过是他们夫妻多年以来的怨气积压,因为夏鸿无意中发现了明旻藏了一幅林慕的画。
两人才彻底因此撕破了脸,从而大吵一架。
明旻早就看出丈夫的那点心思,只是一直压着不说而已。
结婚后,她看到丈夫的皮夹子夹层里总是夹着一片枫叶,而反面,却是一张被撕掉了一半的照片——她认得那张照片,那是刚上大学时,她和林慕的合照,可如今自己的丈夫,却把自己妻子的那一半撕掉,独独留下了林慕的,日日贴身,时时欣赏……
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新婚后的生活,正如这张被刻意撕毁的旧照片一样,荒唐而可笑。
知道了丈夫和林慕的旧事后,她近乎心碎成疾,可又不甘心放下。对林慕,她便嫉妒成瘾,再也没了最初的那份纯粹。
直到她有一次看到林慕在纸上随手临摹了一片枫叶,她忽然想到了夏鸿的皮夹子正面,她问林慕——“这枫叶有什么来头吗?”
“也没什么,就是高中的时候,教室外面有一棵枫树,一到秋天就满树红枫,有时候风一吹还能落到我桌上,没事收集几片,无聊的时候就随便画一画练笔……”
所以,夏鸿才会这么珍视吗?青涩的爱情就这么难忘吗?
自那之后,她也开始学着去模仿那片枫叶,每次都把它嵌刻进自己的玻璃作品里,夏鸿起初会疑惑,但她打着“阿慕画得好看,我也想临摹一下”的旗号,夏鸿也不好多问。
她把那枚枫叶嵌刻进那盏玻璃香薰杯里,不知是挑衅,还是为了自证,她就这样送给了林慕,而林慕那样好言语的人,即使是不用,也不会拒绝她的好意。
直到明旻掐住她的脖子,用剪刀狠狠地割破了她纤细而羸弱的手腕……
香薰蜡烛的火苗,熏得林慕胸前隐隐作痛,脖颈间的窒息感愈加强烈,手腕处喷洒出汩汩热血……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这些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没有叫喊,甚至连挣扎都如此形式主义。
“明旻,帮我照顾好女儿,好吗?”
她丝毫没有提丈夫,更没有提夏鸿。
直到昏厥的那一刻,她甚至也没有怪她为何要如此。
可能那一秒,她确实是想解脱的吧?
至于那幅被明旻藏起来的画,自然就是她临死前,为白音画就的最后一幅,也正是第二天两姐妹怎么也找不到的那幅。
只因林慕那画并未画完,所以她顺手带回了房间里。
至于那晚明旻为何要将画顺回家,则是因为那幅画画的,又是那片枫叶——到死,林慕还是要戳她的痛处。
了解了当年林慕去世前夜的所有真相后,程灵舟申请了搜捕令,立刻去搜查了夏家宅邸,找到了那幅画。
夏鸿当年因这“枫叶”着迷落寞,也为这“枫叶”思忖多虑,最后林慕被这“枫叶”害死,这案子又因这“枫叶”破获。
愚蠢、荒唐又令人生畏。
***
两人伤势好转后,程灵舟相继将他们羁押回了警局。
白家伤人案的始末、以及林慕旧案的始末看似都明了了,但这背后牵涉的信息和真相,可不止夏鸿对林慕二十多年的旧情,以及对陈菁云的嫁祸这么简单。
白长黎为何要按下林慕之死的细节,陈菁云那晚又是为何而去的白家,桩桩件件,依旧是疑云遍布。
但经此事后,陈菁云的嘴想必不会那么严实了。
“当年的真凶明旻已经落网了。现在你与这桩旧案的牵扯也算是撇清,用不着藏着掖着了,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也算是你‘坦白从宽’‘戴罪立功’。”
陈菁云的脸上,疲态尽显,甚至不知不觉中,鬓角处就生出了几缕白发。
“如果我没有了嫌疑,那是不是可以尽早放了我?”
“放不放要看你隐藏的事涉及什么,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程灵舟公事公办地点了她一句。
见陈菁云依旧拖泥带水地低垂着眉头,他适时催促,“我想了解的很简单,白长黎当年对妻子被害这事,是默许的,他早知明旻对妻子的嫉妒,刻意放任,遮掩‘他杀’的嫌疑。
那么既然你不是真凶,当年丰海银行的交椅也未坐稳妥,那么促使白长黎不惜压下林慕被害,也要与你联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陈菁云依旧不置一词。
“我查过当年慕白集团与丰海银行的合作,慕白那两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