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止想,也许萧清晏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财宝之事你们要如何向齐王交代,可想好了?”
萧清晏以为他是不愿再谈,刻意转移话题,便也顺着点头:“我与二哥已经做好了安排。”
“好,你在此稍候。”
谢行止温和地留给她一句话,径直转身走向萧清煜,说了什么。
之后,萧清晏看见二哥朝着她望过来,满脸疑惑。
萧清晏想要过去旁听,但谢行止已经辞别萧清煜,大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便走。
“走吧!”
“去何处?”萧清晏问。
谢行止拉着她的动作明明很温柔,却又有种与其本人不相符的强势,不想给萧清晏拒绝的机会。
萧清晏心下疑惑,又有那么一点新鲜,她从未想过“强势”这个词也会用在谢行止的身上。
谢行止打了个呼哨,远处一匹白马嘶鸣着奔来,他利落地上了马,俯身向萧清晏伸出手:“上来。”
萧清晏蹙了蹙眉,她不过就是迟疑了一瞬,手臂便被谢行止握住。
她下意识要抗拒,可眼尾瞥见远处的萧清煜紧张地留意着这边,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剑柄。
这时,谢行止说:“我与你兄长说要借你一夜,你若挣扎,他可能会以为我强逼你,过来将我砍杀了。”
你这难道不是在强逼吗?
萧清晏现在是以男子的身份与谢行止相交,对于他口中的“一夜”自然不会往什么旖旎的方向去乱想。
只是与谢行止早就相识这件事,萧清晏不太想让人知道,包括萧家人。
“我们不熟,”她仰头清冷地说,“我自己有马。”
四目相对,谢行止似乎明白她在顾虑什么,微笑着松开她:“好。”
天际最后一丝余晖沉于夜色时,谢行止带着她到了最近的一座小城。
萧清晏之前也在这里的客栈里住过,不算太陌生,只是谢行止带她去的不是客栈酒楼,居然是一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民宅。
谢行止叩门后,来开门的是一位老翁,月色清皎,老翁看清了谢行止的脸,立刻扬起笑容,热情地将他们迎入。
“是七郎啊,快进来!外头冷,老婆子正做饭呢,您来得正是时候。”
看老人家熟稔的反应,谢行止不是头一回来了。
萧清晏跟在后面环顾这所院子,只是个一进的小院,院中栽的不知是棵什么树,在这冬日里早已经落尽了叶子,留下光秃秃的枝桠。
“那是棵梨树,”谢行止刻意放缓脚步与她并行,说道,“暮春时满树梨花白如雪,很美。”
萧清晏问:“结的梨好吃吗?”她是个务实派。
谢行止笑答:“很甜。”
萧清晏好奇:“你看过梨花,尝过梨子,此处你常来吗?”
谢行止摇了摇头,此时老翁将二人迎进了正屋,谢行止说:“黄阿伯,这是我的好友,萧希和,今夜我们要借你的东屋住一宿了。”
“成,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你们先坐,就怕七郎您会来,东屋的炕头一直都烧着呢!”
谢行止拦住了老人,笑道:“屋子我来收拾,换你几坛子酒如何?”
“说什么换不换的,我那些酒专给您留着呢,这便是去取。”
老人去搬酒,谢行止带着萧清晏到了东屋,点燃土炕边上的油灯。
萧清晏看着他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般,铺开炕尾卷着的毛毡,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被褥铺开。
他做起这些来很自然,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但通身的气质又无法让人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农家郎。
君子若水,谢行止这个人好像不管是身居华屋美宅,还是茅屋草舍,甚至以天为被地为庐,他都能随遇而安,从容自在。
“你为何带我来这儿?”萧清晏站在门边,看谢行止将两床被褥紧挨着铺展开,张了张口,又默默地合上。
这时,老翁抱着酒坛子踢门,萧清晏忙转身开门,将酒坛接过,触手冰凉沁骨。
才将几坛酒放到暖炕头,老妇人又端了饭菜来,笑盈盈地对谢行止一通比划。
原来这家的老阿婆和简心是一样的,没有标准规范的哑语,萧清晏连猜带蒙,大致是说粗茶淡饭,让他们勉强将就之类的热情招呼。
老夫妻走后,萧清晏犹豫着坐到炕沿边。
谢行止将酒温上,说道:“当年我带着三千部曲追击胡夏,那三千儿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其中便有黄阿翁的儿子和孙子,我无法将人命还给他们,只能尽量让人照看二老的生活。”
他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推到萧清晏面前:“上来会暖和一些。”
萧清晏没有拒绝,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