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唯唯倒是真听人劝,第二天,棋胜楼,乌鹭社,陶然居便都接到了她的经纪人张姐的电话通知——范唯唯同意参加天元战决赛番棋战的开幕式,但通过谁和银海集团北京分公司签约,则由三家棋社自已解决。
这一招到是真高,谁都不得罪,不过她是轻松了,三家棋社可头疼上了。
陈淞生当然是很不满意了,棋胜楼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铺开来的路,凭什么要被别人横插一杠子截和?
曹英也很不乐意,自已费劲心思,搅尽脑汁,才于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眼瞧着就要大功告成,谁想到董亮那个家伙也挤进来凑热闹,搞得范全忠这张牌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这条狡滑的地头蛇,怎么能不让他恼火呢
相形之下,董亮的处境最为轻松,因为于他而言,这个机会就是白捡来的,成功了固然是好,失败了也谈不上什么损失,就象下棋时打的无忧劫,输赢无所谓,只要趁机捞到点儿好处就行了。
事情闹到了廖志伟那里,廖志伟的态度很是痛快——出场费的事由银海集团负责,只要范唯唯能出席天元战开幕式,哪家棋社做中间人无所谓。
至于棋院方面,类似这样的问题是不会插手的,只要不影响到天元战决赛的正常举行,他们才不愿事自找麻烦。
总之,最后的结论,江湖事,江湖了,三家棋社的事情,还得要由三家棋社自已去解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得需要一个调停人,棋院不愿充当这个角色,廖志伟不愿介入棋社之间的竞争,那么够资格做这件事儿的也只有百胜楼了。
对于突然落在自已肩膀上的这个担子,陈百川倒是很乐意——如果早一点儿知道嘉宾这件事,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掺和进去,哪怕胜算不大,也不能眼看着机会从眼前跑掉,奈何自已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想要插手时,棋院和廖志伟那里都已知道,这时候要是再掺和进去,捣乱的嫌疑就太重了。不过这样也好,所谓坐山观虎斗,看着这三家棋社斗得不亦乐乎,不是也很有趣吗?
调解会现场理所当然设在百胜楼的会议室里,星期三的下午,四大棋社的管事者齐聚一堂,椭圆形的会议桌旁,陈百川居于主席之位,左边是陶然居,右边是乌鹭社,对面的则棋胜楼,森严壁垒,泾渭分明。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觉闷,但陈百川很享受这种感觉,不过,再怎么享受,终究不能这么大眼瞪小眼儿的瞪下去吧?
“呵呵,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次比赛,至于这样吗?钱是赚不完的,事是作不完的,机会也总是有的,这次没轮上,肯定还会有下次的,何必搞得这样剑拔弩张,凭白让外人看笑话。好啦,现在大家都坐在一起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大家好好商量出一个办法,把问题解决了不就结了。呵,曹英,就从你这儿开始吧。”陈百川行使会议主持人的权力,示意左手边的曹英先表态。
曹英轻咳一声,事情闹成现在这样要说他完全没有料到那就太低估他的智商了,只不过,真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也觉得有点失控,天元战的承办权他是志在必得,但过早的展露锋芒,与其他棋社发生正面冲突,这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事已至此,他是不可能退让的。
“各位,在这里,曹英年纪最轻,资历最浅,按道理是不应该和各位争什么,但,在这件事上,陶然居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和财力,所以,不是我曹英不知进退,而是陶然居受不起这样的损失,我不得不争。不过我可以当众向各位保证,此后若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陶然居必定退避三舍,不参与竞争。”曹英发言道。
“哼,这话说的真好,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机会谁知道?老话说的好,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拿在手里的是钱,拿不到手里的是纸。要是这次的机会给我,这样的漂亮话我也会说。”
冷哼一声,董亮小声嘀咕道,虽说是小声嘀咕,音量却足以让会议室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曹英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气恼,心说,要不是你在中间掺和,说不定事情早就成了。
“董兄,听这话,你似乎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能不能讲出来,小弟愿洗耳恭听。”皮笑肉不笑,曹英拱手向董亮说道,用词客气,态度却绝不友善。
董亮笑道,“呵,曹老弟何必谦虚,谁不知道你聪明绝顶,智慧过人?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能想出那样曲线救国的招术。不过,佩服归佩服,事情该怎么说还得怎么说。你陶然居付出了很多,难道乌鹭社付出的就少了,棋胜楼付出的就少了吗?凭什么要把这次机会让给陶然居?凡事辩不过一个‘理’字,乌鹭社,棋胜楼,陶然居,都是一样的民间棋社,谁也不比谁高,谁也不比谁低,谈不上让谁不让谁,只要事情办得公平合理,服气不服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夹枪带棒,董亮想做的就是把水搅混,当然,一定要拉上棋胜楼作垫背。
董亮的话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