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议定后,黄龙的命令,被迅速地执行。【】
旅顺城中的百姓,时至今日已逃了大半,剩下的百姓不足万人。一户户原本就饱受惊恐日夜担忧的剩余百姓,被李惟鸾的部队挨家挨户叫醒,告诉他们鞑子即将兵临城下,旅顺难于保全,让他们速作准备,务必在一个时辰后,全城百姓便要全部尽速撤离。
这个冷风萧萧y云浓重的初冬之夜,士兵们的喝斥指挥声,百姓们的喧哗叫喊声,搬运东西的摩擦碰撞声,妇女孩童的啼哭声,在这个被四处燃起的火把照得通明如昼的旅顺城中,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绪沉重而烦乱。
为了加快百姓们的撤离进度,李啸同样派出了大批虎啸军兵协助李惟鸾劝百姓撤离,同时协助李惟鸾将旅顺城中的大批积粮、银钱、备用的盔甲军械等物带走。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基本上全部百姓都收拾完毕,约有近九千人的百姓队伍,随虎啸军及李惟鸾的部队从东门撤出城去。只有一些年纪大的老翁老妪,难舍家园,又恐路途上给自已亲人添了麻烦,故执意要留在城中,军兵们反复劝说无效,也只得叹息作罢。
此时,各类物资也皆已打包装运送出城,李啸粗粗估计了下,在留给守城军兵3天粮草之后,另有5万石米粮,10万银钱,500多匹绸缎,2000副盔甲,数千把刀枪弓箭之类物资,被李惟鸾部及自已的虎啸军带出,准备到时装运上船。
各名守城将领及军兵的家属也随李啸一同撤退,黄龙带着一众将领,站在东门城门附近,脸色黑沉地望着自家亲人离开。
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去,即是生死永别。
一些将领军兵与自已亲属忍不住拥抱痛哭,一时间。哭声震天,让每个虎啸军兵心下,都不胜凄然。
黄策跪在黄龙面前,砰砰砰地给他连磕三个响头。抬起头后,涕泪满面,怮哭失声。
黄龙扶起儿子,同样泪流满面的他,正想说些安慰的话语。黄策却将他一把抱紧,哀哀大哭不已。
将领张大禄刚结婚不久,妻子挺着个大肚子与其哀哀道别,泪如泉涌的张大禄不停亲吻妻子隆起的肚子,对着肚中的孩子,喃喃地说着谁也听不清的叮嘱话语。
而有一双小儿女的将领项作临,在和妻子抱头痛哭了一阵后,流着眼泪把两个尚在懵懂状态的孩子反复地亲了又亲,连连地说着关切叮嘱的话语,许久之后。方由自家老仆挑着行李,带着妻子儿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他。
终于,在耽搁了许久之后,全部的军兵将领家属及百姓们,都从东门撤出城外。
黄策凝望着肃然站在城头一动不动凝望的父亲黄龙良久,方纵身上马,跟随李啸而去。
他在心下暗道:“爹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追随李大人,给我们黄家增光添彩的。”
此时。已近子时,天地之间一片漆黑,全凭一根根火把照亮行路。冷风凛冽刺骨,山道崎岖难行。这般带着拖家带口的百姓与各类辎重物资,让虎啸军的行进速度极慢。
李啸心下忧虑,按这般行进速度,哪怕走到明天天明,也最多只能到越过盘龙山,离水师停泊的海岸还有长长一段距离呢。
如果敌兵前来邀击。那这些可怜的百姓,怕是要成为牺牲品了。
只是,自已不能抛弃他们。
毕竟,这些可怜的百姓现在只有自已可以依靠,其中更还有那么多将领军兵家属,如果抛下这些人,那么,那自已该如何面对那些对自已的虎啸军寄于厚望的守城军兵在天之灵,李啸将会被自已的良心谴责至死。
李啸不知道,在这沉沉夜幕中,遥远的旅顺西门外,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凝视着自已行进的队伍。
此人,正是统军大将多尔衮。
他此刻刚刚率军赶到西门之外,却看见东门外的火把有如一条长龙般委迤而去。
多尔衮心下立刻想到,定是城中的百姓出城逃亡了。
冷冷地注视着东边情况的多尔衮,英俊的脸上满是y狠之色。
“旗主,明国百姓出城逃亡,可要派兵截杀?”旁边说话的是,是多尔衮最宠信的甲喇额真查昆木。
多尔衮望着面目凶狠的查昆木,看着此人急欲求战的表情,多尔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些出城的明国百姓,其实已是死不远矣。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已安排豪格的镶黄旗从东面进军,估计到白天后,豪格一定会发现这些出城逃亡的百姓,那时,他们必然全被镶黄旗杀掉。”
查昆木面露惋惜之情,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旗主,这些明国百姓出城逃亡,身上必然多带金银细软,若让镶黄旗独吞了,岂不可惜。”
多尔衮冷笑一声:“你的花花心思,本旗主自是清楚,念你跟我多年,这样吧,夜晚军兵难于行动,待明日天亮后,我准你前往截杀,能捕获多少明国百姓,就看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