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路过一片长满蒲公英的小山丘时,李白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终于做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一般,重重的一头栽了下去。
躺在满地的蒲公英上,李白疯癫了一般狂笑。但那笑声听起来似哭一般,但又好像是真的兴奋。只见他一边笑一边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丝毫不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伟大的诗人,反而像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在父母面前放开一切的孩童。
张小宝也没有打搅他,就任由他在地上“撒泼”,折断无数朵蒲公英。
那一瞬间,张小宝竟然有些恍惚了,因为眼前的场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只不过另一个人不应该是李白,而应该是自己心爱的姑娘。
当然,如果他不是李白口中的出家人的话。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僧人!
他有爱和喜欢的权力,他有正常的审美和喜欢别人的权利,尤其是女人!
他曾经幻想在一片蒲公英花园和喜欢的姑娘漫步,然后躺在地上一起吹一朵蒲公英,看着漫天的蒲公英种子随风起舞,划过她娇美的脸庞,然后飞向远方。
他也曾幻想过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轮,自己和她坐在上面缓缓上升,在最高点的时候,忘我的尽情接吻,然后沉沦。
此刻看着李白,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仿佛那想象中的场景一下子就变味儿了。也许那根本就不美好,也许这景物本身也索然无味,只是因为那个陪伴的人很美好吧。
“高僧,你累吗?”
李白冷不丁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张小宝的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不明白李白到底是在问他今天陪他一起疯累不累,还是在问他,这二十几年来活的累不累。
如果是前者,那他可以大大方方、毫无顾忌的来一句不累,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像李白那么疯狂。
但如果是后者,他确实需要认真思虑一番,因为这二十几年来,好像还真的挺累的。
“累!”
略一思索,张小宝便脱口而出。不管他回答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这么回答总是没有错的,而且也很符合当下的场景和情境。
说着,张小宝坐了下来,接过李白手中的酒,抿了一口便索性直接躺了下来。
“作首诗吧高僧,这么美的场景,不应该空负你一身的才华,也不该让你沉默。”
李白接过张小宝手中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之后语气平静的说到。
张小宝被他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因为李白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表面上装的人畜无害、一副对世事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内心其实拥有十足的抱负和向上攀爬的决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所以久而久之便将自己藏了起来,变得十分虚伪。
无所谓。
被看穿了又怎样,他张小宝本身就是这样的人,索性不装了,便直接脱口而出:“昨夜酒未消,今晨雪又飘。迟起呼懒意,葳蕤貂裘袍。”
“高僧昨夜的酒还没有醒吗?”
李白的言语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就好像嘴硬的男人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能和,所以即便自己都醉成了狗,还要坚持说自己没醉一样。
“还行,今天醒了,只是有一次没醒。”
张小宝并不想跟他纠缠这些无聊的低级趣味,所以避开了他的言语间的锋芒。
“这首诗听起来很符合你我当下的情况呀高僧。昨天的酒意还未消散,今早起来又看见大雪飘落。起的有些迟了,就索性打一个慵懒的哈欠,穿着奢华保暖的衣服,也不用管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就只在意当下这种放空一切的感受。”
说到这里,李白竟也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同时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便接着开口:“高僧,你曾有过如此富足和惬意的生活吗?”
“并没有”,张小宝闻言苦笑一声:“这只不过是我梦想中的生活,现实生活中的苦难太多,让人不得不在幻想中过一过这样的生活。”
“我有过!”
李白发自内心的回味:“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珍惜……”
“我知道。”
张小宝也并不惊讶,平淡的脱口而出。
“哦?高僧与我曾是旧相识吗?”
李白倒是有些疑惑。
“算是吧,之前我们虽未曾谋面,但你我二人神交已久。太白兄的事迹和名气我大致有些了解,不说一清二楚,起码也能述说一二。”
张小宝如是回答。
“哈哈哈,都是虚名而已……”
李白有些恍惚,一向狂傲的他此刻竟有些发自内心的谦虚。
“不谈这些,我们还是说回诗作吧高僧。”
只一瞬间,李白便停止了回忆,转头看向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