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的火把急速坠落,猛然砸中了江彦的右手。
江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痛松手,惯性使然,连拽着那棵草一起飞坠而下。
“江大人!”云飖惊呼一声,因两只手不得闲,情急之下,伸出了右腿,“快抓住!”
电光火石间,江彦来不及多想,扔掉左手中的火把,本能的握住了云飖的脚踝。
两个人垂挂在半山腰。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逐渐吹散了点儿险些坠崖的紧张情绪。
待慢慢平静下来,江彦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掌下的温度。
小巧的脚踝,盈盈一握,隔着衣衫,也能判断出这小截脚踝是如何纤细光滑。
就是这样的一双脚,不仅走的了平坦的青石板路,还爬的了陡峭的山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江彦的耳根迅速蹿红。
如遇到了烫手的山芋,手松了松。
十八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女子有亲密接触,而这个人,还是云飖……
江彦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完全不亚于刚刚坠崖时的惊心动魄。
云飖不知道江彦在想什么,右手费力的抓着那把承受着两个人重量的匕首,扬声喊道:“江大人,你找一下有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枝杈。”
江彦讷讷的回神。
低头环顾了一圈,随后如释重负般,直接松手。
树叶哗哗摇两声,江彦落在了刚刚他们脚边的一棵小树上。
稳住身形,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双发亮的大眼睛。
眼睛的主人见江彦没有动作,许是好奇,又转动身体,往前伸了伸脖子。
江彦晃了晃树叶。
对面的动物发出“嗒、嗒”的叫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云飖贴在崖壁上,听到下面响动,蹙眉问:“大人,怎么了?”
是一只雕鸮。
江彦本没有太在意。
雕鸮栖息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营巢于树洞或岩隙中,眼睛在黑暗的光线下也能视物,喜欢夜间活动。
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在刚刚那只雕鸮飞走时,扇动的空气中,有血腥味。
江彦又用力嗅了嗅,随后看向他所在的小树对面,沉声道:“那里有血腥味。”
刚刚坠崖时,他的火把已经掉落,现在看对面就是一片黑黢黢的,但正因为视觉受限,嗅觉才更加灵敏。
再结合他在那棵酸枣树上看到的绿色衣裳碎片,很有可能,娄涵月就掉落在附近,被什么卡住了。
“云姑娘,借火把一用。”江彦盯着对面喊道。
话音落下,云飖已经一个空中翻身,立在了江彦那棵树上。
火折子照亮了对面。
树长的茂密,枝干都缠绕到一起,将崖壁遮挡的严严实实。
云飖从旁边树上折断一根较粗的树枝,去扒拉对面的枝枝叶叶。
拨开之后,二人惊奇的发现,对面赫然是一个山洞。
而山洞入口,躺着的,不就是娄涵月吗?
一身绿色长裙,已经被枝叶和岩石划的破破烂烂,露出大片的血肉模糊。
刚刚江彦闻到的血腥味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二人跳进山洞里。
“娄大姑娘?娄涵月?”云飖蹲在不省人事的娄涵月面前,先轻唤了两声。
没有回应。
伸手探向她的鼻子和脖颈间。
随后抿唇:“还活着。”
虽然还有呼吸,但气息十分微弱,也是已经奄奄一息。
应尽快将她带回相府医治。
江彦对云飖的判断没有异议,站起身就要抱起娄涵月出山洞。
没办法,总不能让云飖一个小姑娘来抱着。
却在起身时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往前扑了扑。
火折子移过去。
随后看到的,沉稳如二人,也当场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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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相府的管家把似乎随时都能咽气的娄涵月带回,并连夜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去医治。
“李大夫,怎么样?小女可还有救?”娄相坐在娄涵月床边焦急的问面前刚刚诊完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看起来已经有七十岁,一头白发,胡子也是花白的,精神倒是矍铄,双目闪着睿智的光。
听到询问摇了摇头:“回相爷,令爱身上这些都是小伤,不足为虑,皮肉伤擦些药膏便可痊愈。难治的在这里。”
老大夫指指头部:“令爱撞伤了头部,才导致昏迷不醒,如果里面有瘀血,便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