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在青石板上撞出细密血珠,林越的官靴踏过水洼时溅起的不是雨水,而是猩红的菌丝浆液。
他的视网膜上跳动着病变度数值——71%,这个数字正随着每次呼吸缓慢攀升。
\&所有人!到我身后列阵!\&林越的吼声裹挟着真元,震碎屋檐下三只伪装成风铃的虫茧。
逃难人群如惊弓之鸟般瑟缩,却有个染血的襁褓被挤落在泥泞中。
吴嘉伟刚要俯身,就见襁褓里钻出八条螳螂刀足。
\&别动!\&林越的枪管擦着吴嘉伟耳际掠过,钨芯弹在虫怪额心凿出碗口大的洞。
腥臭的汁液喷在吴嘉伟后颈,烫得他踉跄跪地。
\&凭什么听你这魔头的!\&王哥突然从人堆里挤出,他的制服沾满绿色黏液,腰间搜魂铃碎得只剩铜托,\&上个月你在西亭街屠了半条巷子,当老子忘了?\&
林越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见王哥背后延伸出十七道菌丝,正悄悄缠向最近的孕妇。
这个细节让他想起三天前解剖过的星傀尸体——寄生体在操控宿主时,总会优先选择孕育新生命的母体。
\&蹲下!\&林越突然旋身甩出金线,缠住孕妇脚踝猛拽。
三根螳螂刀足擦着她发髻掠过,在青石板上犁出火星。
人群炸开的尖叫中,四道黑影从屋檐阴影里剥离,复眼在雨中泛着妖异的紫光。
王哥的狂笑混着金属摩擦声:\&看看!这就是你们信任的林仙巡官...\&他的嘲讽戛然而止,林越的枪托重重砸在他喉结,暴起的菌丝在真元灼烧下蜷缩成灰。
吴叔的惊呼从街角传来时,林越正被四只螳螂围在中央。
他的官服下摆突然炸开,三十八道虚影结成往生阵,将最近那只星傀钉在牌楼立柱上。
另外三只的刀足劈下时,病变度跳至73%带来的痛觉缺失反而成了优势——林越任由左肩被贯穿,祭魂刀顺着甲壳缝隙捅进虫腹核心。
\&爹!\&吴嘉伟的嘶吼刺破雨幕。
林越分神望去,见王哥正用断剑抵着吴叔脖颈往染坊退去,老人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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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仙巡官三年,杀的人比救的多吧?\&王哥的瞳孔已完全虫化,菌丝从耳孔探出缠住剑柄,\&那年冬天,西亭街冻死的人有多少...你救得过来吗?\&
\&王副队长,你要对你今天的言语负责。\&林越冷冷地说道。
枪声比话语更快。
只听“砰”的一声,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越动手了。
钨芯弹穿透王哥眉心时,他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怨毒之间。
只是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从眉心传来,随后,王哥的意识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死了。
林越垂下的枪口飘着青烟,病变度数值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至75%——这个瞬间,他看清了菌丝网络深处的东西:每根寄生丝都链接着青铜棺的碎片。
\&仙巡卫守则第七条。\&林越的声音比雨还冷,\&临阵脱逃致平民伤亡者,就地正法。\&
尸体坠地的闷响中,三十八道虚影突然暴走。
它们撕开王哥的制服,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虫卵。
正准备骚动的人群瞬间死寂,卖豆腐的刘婶直接晕倒在丈夫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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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三区...沦陷...\&老林的传讯符夹杂着刺耳杂音,\&它们在模仿婴儿哭声诱捕...你那边?\&
林越倚着断墙包扎左臂,凝血粉混着黑血在绷带上晕出星图。
吴嘉伟正给父亲固定断腿,老人浑浊的独眼始终盯着儿子后颈——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菌斑正在扩散。
\&需要北边母巢的弱点。\&林越咬断绷带,瞥见吴嘉伟偷偷藏起染血的纱布,\&你见过能操控影子的变种吗?\&
“他们就在厂区那边。”
通讯符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声,老林的咒骂混着金属扭曲的锐响:\&昨夜抓到的活体...突然自融...当心它们会...\&
传讯戛然而止。林越捏碎失效的符咒,粉末在掌心凝成箭头指向北方。他忽然注意到吴叔的义眼反光异常——那根本不是玻璃制品,而是星砂熔铸的窥天镜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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