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微微侧身,示意身旁的闻鸣:
“陛下请看。”
闻鸣会意,恭敬地向前一步,缓缓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随着画卷的铺陈,一幅描绘盛世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的图景逐渐呈现在皇帝眼前。
画中市井熙攘,农田丰饶,孩童嬉戏,老者含笑,一派祥和景象。
其中,人物衣袂线条流畅,须发纤毫毕现,楼阁飞檐刻画入微,田间稻穗颗粒分明。
孩童嬉戏之态灵动,老者含笑之容慈祥,市井行人神情皆跃然纸上。
可见作画之人工笔之妙,已臻化境。一笔一画皆见功力,一景一物皆显匠心。
裴云轻声解释道:
“陛下,礼者,非虚文也。臣所言之礼,乃是维系人心、安定社稷之本。若无礼制,何来秩序?若无秩序,何来盛世?此画中所绘,正是礼治之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国家得以繁荣昌盛。”
皇帝凝视画卷,良久不语,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赞许之色。
“嗯,此画意境空灵,笔触细腻,颇具匠心。只是……”
皇帝话音稍顿,眉头轻皱,抬手遥指画卷上那片墨色渲染的夜空。
“这画中场景,为何偏偏设定在夜晚?”
裴云顿了顿,眼神瞥过一旁低着头的沈莜。
“陛下,实不相瞒,这幅画乃是臣的老师倾尽心血所作,其中深意,臣恐解读有误,还请陛下恩准,由老师亲自为陛下解惑。”
闻言,沈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下意识想要撇头,可见到身侧的父亲后,还是没有动作。
她紧咬下唇,强压内心翻涌的情绪,双手攥紧衣角,将那股冲动咽了回去。
皇帝闻言,目光微微一凝,略带讶异地看向裴云:
“裴郎的老师也来了?在哪,快快引荐。”
裴云侧身一步,抬手示意身旁的闻鸣。
闻鸣缓步上前,手中仍握着画卷,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草民闻鸣,参见陛下。”
沈莜心中咯噔一下。
皇帝略显意外,目光在闻鸣身上停留片刻。
见他衣着朴素,与寻常家仆无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闻鸣神色坦然,继续说道:
“陛下明鉴。草民特意以夜晚为景,正是为了彰显我朝盛世之象。”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画中细节:
“陛下请看,画中虽为夜晚,但市集灯火通明,百姓往来如织,孩童提灯嬉戏,老者围坐谈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正是太平盛世的写照。”
“若非陛下治国有方,百姓岂能于夜色中如此安然自得?”
皇帝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闻先生此言,倒是令朕豁然开朗。这夜色之景,确实更显盛世气象。”
他看向裴云,赞许道:“裴郎,你这位老师,倒是深藏不露啊。”
“多谢陛下谬赞,草民惶恐,其实……”
闻鸣行礼,姿态谦卑,神色间带着一丝紧张与决然,开口说道:
“不瞒陛下,草民也有私心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