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年鼻梁一皱,眼睛也一棱!激动的情绪,使他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
如果刚刚张万年的模样是一个贪官,此时此刻的样子则更像是一只疯狗!
华老二不确定张万年究竟会不会武术?但他却是真真切切被吓到了!这个温和可爱到会在街上随便啃鸡腿的贪官大刺史,发起疯来竟敢不顾法令就要将人斩首!
“大……大人英明!”华老二眼睛微眯,身子深深一躬奉承道。
他本想问问“不需要过堂会审吗”之类的话,但想想直接了当的结果了那些杀手的性命,倒也是痛快了自己,便也就改了话锋。
侍卫离去,张万年又恢复了那个贪婪且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抱着玉石,细细打量,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他略微肥胖的脸蛋,正随着上扬的嘴角一动一动。得意之际,似乎是已经全然忘记了华老二等人还在他的面前,更是无视了华老二正在冲着他行礼。
这使得整个场面一度变得很是诡异。
过了许久,张万年才缓缓开口又道:“你倒也真是个人才,杀了人非但不跑,反而跑到我这来继续送宝,还想得到借着我的手顺水推舟将这件事一并抹平。”
华老二这一次也学起了张万年,玩起了沉默,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万年看了一眼华老二,见他一副老实模样,便又问道:“不说话是怕揣摩错我的意思,而因此惹祸上身是吗?”
“是啊,小的当然怕张大人怪罪,毕竟人命官司可不是小事,当然了,张大人眼里,这不算什么大事!”
华老二依旧用沉稳的语气和张万年交流着。
一旁的华强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站了出来:“人是我杀的!和我大哥无关!”
石谝鬼也略微挪动着脚步,却是有些进退两难的模样,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而张万年看都不看华强和石谝鬼一样,直接就径直走到了华老二的近前,眼睛微眯起来,手指用力戳着华老二胸膛:“不算大事?那么多条人命呢!他们会为我创造多少收入?你晓得吗?挣钱就是人口和资源!在济州每一个人都是本官致富的关键!”
一听这话,华老二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从兜里足足掏出了一千两递了过去,并且是恭敬万分地说道:“那一楼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小的愿意替他们乐捐,以补充大济州的财政!”
“唰!”
银票被张万年快速夺了过去,可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他随意打量着银票,漫不经心地问:“人一辈子,是有很多可能的!你大半年之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中赖汉不是?如今却是在东州响当当的人物了!你说他们赚不到那么多钱,可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人里,不会又出一个你这样的赋税大户呢?”
华老二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了两千两递了过去,并摆出了一副山穷水尽的样子道:“就这两张了,您行个方便。”
“哈哈哈,行,行行行,我的华县令,可不要怪本官故意讹你钱,毕竟以后你可是我的下属,这些钱,你就全当拉拢我这个贪官的就好!”
张万年噗嗤一声就笑了,并且是一把就将银票夺了过来。
见此,华老二也笑着点点头,只是笑中带着那么一丝尴尬。
张万年像是和华老二很是相熟一般,拉住了他的手,并一起坐到了相邻的两把椅子上。
华老二不明所以,但也任由其摆布。
张万年似乎是有些人格分裂,这会儿他不再贪婪,更是不再阴狠,而是一脸的平静对华老二缓缓问道:“你这个县令成本可不低了,一块极品帝王绿原石,外加三千两白银,还有朱亥拿来的三千两,这价位按理说,都够在京城混个不错的官职了。”
华老二不明白张万年是什么意思,他不敢言语,更加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有些错愕地望着张万年。
张万年又缓缓说道:“朱亥,哎呀,朱亥是个人才,他为了你,竟不惜和本官翻脸,昨天还在狱中要死要活呢!他这人,就是耐不住性子,不像你,这般安静。他也是不明白,史家早就没多少钱了,哪里会掏出多少筹码来和你竞争呀?”
华老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张万年絮絮叨叨。
张万年也没有对华老二的这种态度表示有任何的不满意,反倒是说的更加痛快了,又道:“他可能是以为,我巴不得他死呢!但是他错了,我们相熟十几年,他是白相直系,但也是我的下属!这十几年来,东莱是东州各县最让人省心的,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哎,不提也罢,史家那边最近白相也不怎么给我施压了,我估计他临死前,大概能看一眼你的委任状。”
这番话,不复杂,但华老二听不明白,张万年究竟想表达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华老二只听得懂自己真的要当县令了,于是便急忙站起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