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感觉？”

    “是比尔！”

    “嘘！”哈利猛地戳了戳罗恩，“别出声。”

    他们躲在狭小的楼梯间里，大气也不敢出。

    “死亡？”

    随即，又一个声音响起，语调散漫慵懒，甚至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你刚刚不是已经经历过了吗，威廉？”

    “苏念。”哈利无声地对着罗恩做了一个口型。

    黑暗中，罗恩的表情就像吃了大粪一样难看。

    “那不算，”比尔轻声说，“过敏而已，暂时还要不了我的命。”

    苏念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夸张，“是吗？意外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女孩子却可以。”

    比尔的声音沉寂了两秒，“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也许。你不是很会猜吗？怎么不猜猜看……”

    脚步声响起，两人的交谈渐飘渐远，最后消失在寂静又沉闷的黑夜中。

    哈利和罗恩灰头土脸地楼梯间里爬了出来。

    “威廉？哦，天呐……”罗恩看上去快吐了，“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要用那种黏糊糊的腔调说话？”

    “呃……”哈利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我想，他们两个应该是在调情吧。”

    罗恩瞪着他。

    “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

    “电视是什么？”

    “好了，别管那个啦，”哈利撇了撇嘴，“苏念和比尔……他们两个从什么开始时候已经这么熟了？”

    “他们一直都很熟，你忘了吗？”罗恩提醒道，“当时苏念单方面把比尔甩了，他还生了好一阵子的气，原本爸爸还想帮他们撮合一下——”

    “原本？”

    “是的，但是比尔表示不用爸爸帮忙，他自己能解决。”

    “他的解决方式就是送来一坨热乎的鸟屎，以及吃下一整盘带毒的豆腐和能要他命的排骨。”哈利刻薄地说。

    罗恩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哥们，别这么生气，你是在吃醋吗？你喜欢苏念，对不对？”

    “不。”哈利一个字也不想说。

    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最好能让他忘掉这些事……所有的烦心事。

    “谢谢你送我回房间，”苏念把比尔挡在门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比尔用一种复杂的神情望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死亡……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苏念罕见的沉默了，很显然，她并不想回答。

    “那我能继续给你写信吗？”比尔又问。

    “这有什么意义吗，威廉？”苏念苦笑着说，“你把我当做一个研究对象来观察，就像你观察那些古墓里的木乃伊一样，但结果是什么——我得到了一堆没有用的垃圾，而你也同样一无所获。”

    “好吧，”比尔失落地垂下眼，“我以为你留着那些信，至少证明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丁点的友谊存在的……算了，”他叹了口气，“既然它们在你眼里只是没用的垃圾，那就丢掉好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挺拔的背影竟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等等。”苏念忽然叫住了他。

    她依旧把脸藏在门板后面，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你可以继续给我写信。”

    “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作为交换，我愿意回答你一些并不算冒犯的问题。”

    比尔停住脚，回过身看向苏念，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什么忙？”他淡淡地问。

    “就是你所说的那些关于死而复生的故事，”苏念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埃及有许多与此有关的传说，你能帮我找一些资料吗——确确实实的资料，而不是故事书中的童话。”

    “好。”比尔干脆的答应了，“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哦……不，威廉，”苏念再度拒绝，“我现在心情很糟糕，我不想讨论任何关于死亡的话题。”

    然而，比尔的问题却是——

    “你今年多大了？”

    “什么？”

    “你的年龄。”

    这次，苏念听明白了。

    “三十六岁，”她说，“加起来刚好三十六，我没有骗人。好了，晚安吧。”

    苏念关上了门，对着床头边一个模糊的蛇形身影眨了眨眼。

    “你晚上吃饭了吗？”

    小蛇摇了摇脑袋。

    “我不想吃。”他说。

    “好吧。”苏念从衣柜里拿出她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