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她!”回忆起那日那个卖身葬父的丫头,张曦叫了起来。“我不是给了她二十两银子打发掉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叶表弟的院子里?”
柳煜也觉的蹊跷,当日他们将那女孩子救下,她本想卖身为奴,被张曦给拒了,还叫石砚拿了两张十两的银票给她。
普通人家办丧事五两都顶天了,剩下的钱不管她家中还有什么寡母幼弟,也够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好人家的姑娘何必非要自卖自身沦为奴婢。
张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自以为这件事解决的漂亮,殊不知他还是天真了。
若是张二太太处置,必然会买下这个奇怪的丫头,然后一转手就找人牙子将她卖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绝不给她见缝插针的机会。
“我要去告诉大姨母。”柳煜经过了姚姨娘这条毒蛇,看到卖身葬父的女孩儿都觉得是会吐信子的井绳,越想越不对劲的他拉住张曦就往花厅去。
虽然张曦觉得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但是想到四姑母家里那个姚姨娘,也觉的背后发寒。
更何况院中伺候的二等丫鬟没有主人的传唤,是不得踏进主人的屋子的,叶表弟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他都认得的,那丫头很明显不是贴身服侍的一等丫鬟,居然敢随意出入叶表弟的屋子,实在也是不妥。
花厅中四姑太太与英国公夫人正在闲话家常,本来四姑太太是前来探望的,只是英国公夫人是黄太君的长女,自幼在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中便甚有威严,四姑太太一直有些敬畏。
只说了一会儿的话,就变成了英国公夫人询问,四姑太太乖巧回答的情形。
“这么说这回四妹夫也一块上京里来了?”英国公夫人笑得和煦,她这个庶妹自小性子就怯懦,但有个优点就是听话,所以她向来也与四姑太太关系不错。
“是呀,如今母亲已经叫暻哥儿在外面给他赁了个宅子搬进去了。”如今提到那个伤她至深的丈夫,四姑太太也不再自怨自艾地忧虑悲伤了。
自从柳六老爷与姚姨娘被大外甥夫妻整治了一番,四姑太太一切都看开了,哪里还会去在意,人也开朗了许多。
“我如今和煜儿还住在咱们府里,伺候老太太。”她笑着回答。
英国公夫人见她如此,也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就该这样,你是咱们张家的女儿,做什么要被他们柳家的人欺负了去?”
“不说家里还有母亲和二弟他们,你就是求到大姐门上,大姐还能放任你被欺负?”
“我看暻哥儿教训得那柳六还不够狠,要是落到你大姐我手里,哼~”
四姑太太听了笑得更是真心灿烂,亲手接了陈睿家的捧上来果盘,拿小银叉叉了块蜜桃就递给自己姐姐。
“说道暻哥儿夫妻,两个都是有主意的好孩子。”四姑太太想起张暻夫妻在辽阳办的那些事,心中真的是再无半点阴霾,也忽略掉了丈夫儿子都病重,却心情轻松愉快的英国公夫人的异常。
“我想着那贱人虽然是死了,但她的三个儿女到底是柳六的亲子。”
“虽然我跟他已经走到如今的境地,但为了宫里的娘娘,我跟他还是夫妻,就得想法子照顾一二,不然将来被人拿了做筏子,说娘娘父母失和不慈。”
“虽然心中不甘,但也想着将他们带到京城来。”
见英国公夫人蹙眉,四姑太太赶紧接着说道:“暻哥儿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那贱人早些年说家中无人卖身葬父,可等她起了势,就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个娘家兄弟。”
“她的那三个儿女一天天一口一个的舅舅叫着,说他多么威风,根本不把咱们张家放在眼里,其实不过就是个靠着那贱人趴在六房身上吸血的赌徒罢了。”
“这次暻哥儿压着,在他面前把那贱人活活打死,几个人都吓老实了。”
“说现在我和柳六要上京去了,咱们张家庙小招待不起这几位大神,做主把六房那破宅子过给了那贱人的兄弟。”
“让他照顾他那三个好外甥。”
英国公夫人吃完手里的桃子,用帕子按着嘴角笑了,方才四姑太太就讲了柳家六房的产业大多数被张暻压着柳六老爷卖了,跟四姑太太的嫁妆一起都带回了京城。
想必就是留给了那是三个小崽子东西,他们头上有这么一个赌棍舅舅,怕是没几天也就要坐吃山空。
现在连宅子都过给那赌棍,怕是没几天他赌瘾上来连自己的外甥们都要卖了,亲舅舅啊,暻哥儿夫妻果然好手段。
能有个姚姨娘这样的蛇蝎毒妇生母,也不怪还有这样一个狼舅奸兄了!
两姐妹热热乎乎地说着话,外面丫鬟就通报说两位表少爷回来了。
四姑太太笑着招呼自己儿子和外甥,英国公夫人也笑得一脸慈和。
柳煜与张曦将那丫鬟的事说了,四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