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我的错!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行么?要打又骂悉听尊便!”厉尘扬笑嘻嘻地望着我,他伸手将我脸畔的乱发拂开,指腹温凉。
“怎样都行?”我咬牙切齿抬眉望着那张夜色中称得上漂亮的脸。
他点点头,笑。“灵与肉都可以毫无保留地交付!”
“过来!”我微眯着眼睛,勾勾手指。
“做咩嘢?”厉尘扬不解地看着我,凑了过来。一张脸熠熠生辉,眼里流荡着墨黑的夜色和鲜红的灯光。
我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肩背,轻轻地极温柔地抱住他。
“万宁……”他抱住我,颤声道:“你怎么啦?”
“别动!”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让我听听你的心跳!”那颗心在胸腔里砰砰地狂跳着,跳得绚烂而疯狂。
“万宁,我真的……钟意……啊——”他鬼一样地尖叫起来。
我狠狠地在他细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一抹口水,一把推开他。
“疼吗?”我扬扬那只受伤的手,恨声道:“我所受的痛与苦,比这可强万倍!”我扔下他转身进了小区。
“万宁!万宁!”他追了上来,捂着脖子,“啊,你这死女人睚眦必报啊!我让你去采访李悦,是存了私心,我是想帮你啊!真的!”他拉住我那冰冷的手。“只要你把李悦的采访拿下来……”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他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我进了电梯,他跟了进来。
“没想到,李蔓的死,对他打击那么大!”厉尘扬叹息着。他提着购物袋,跟在我身后,出了电梯。
“你跟住我干嘛?”我生气地瞪着他。
“你这女人还真喜欢自作多情!谁要跟着你?”他在809站住,开了门。砰地一声将门阖上。
我望着那道厚重的门,愣了三秒。啊,这个混蛋!
我捶门,用力地捶着那黑色的门。
“厉尘扬,开门!”我气势汹汹。
厉尘扬打开门,已经换了双棉拖鞋抱着双臂站在边。
“你真的……住在这里?!”我目瞪口呆,“你家不是在明心公馆吗?”
“那是我爸家,这里才是我家!”他走进大厅,坐在餐桌前,打开购物袋。
“老大,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邵瞳上穿一件阔大的卫衣,下穿一件七分裤子,趿着拖鞋,咬着根棒棒糖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
我瞪着那怪咖房东,半晌说不出话来。
“万……万……小姐……对不起……失礼了!”他逃似地跑进房间!
“我是看你可怜没地方可去,才叫阿瞳把他的房子腾出来给你住。你不用感激涕零,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我是见不得我的人流亡在外居无定所的。”厉尘扬将购物袋里的食物一样样放进冰箱。
“谁是你的人?”莫名其妙,我转身就走,多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呵呵,万小姐,你吃晚饭了吗?”邵瞳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
我砰地一声甩门而出。
“你怎么那么多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厉尘扬烦躁地训斥着。
“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你非得去摘,自讨苦吃!你受虐狂吗?”邵瞳大喊大叫起来。
“不关你的事,洗你的菜去!”厉尘扬恨声叫着。
……
我心烦意乱地回到808,那个我无法称之为家的地方。
冲完凉,泡了杯热茶,坐在露台,看天。天很阔,很黑,墨一样地浓。见不到星光,风凉凉地掠过,吹起那云一样雪白的窗纱。
青萝湾才能看到那别样璀璨的星光。
可惜,这城市的万家灯火里看不到我想要的星光。
茶水在指间渐渐冰冷,那幽冷的茶香袅袅飘出。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那喝茶,明天不上班了?”厉尘扬趴在圆形露台的栏杆上。
我扭头望见他,就一肚子的气,扬扬裹着纱布的手,“工伤啊!还上什么班?”
“睡觉去吧!就算你工伤,下午万米跑你不会放弃了吧?”
“谁说我要放弃了?睡了!”我抱着茶杯,扭头就走。
“你喝的什么茶啊?怎么那么香?大老远的都闻到了。”厉尘扬探过头来朗声问。
茶是栀子花茶,青萝湾山上野生的栀子花茶,清香无比。先前三哥寄给我的,我都舍不得吃。
被子里冷作一团,那大红的牡丹开得如此之艳绝,美丽绝伦,却毫无馨香。
夜半,我醒了过来,浑身滚烫。喉咙像火烧,手上的伤口痛得更厉害了。
“陈烟,我想喝水。”我喃喃着,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床头。一抹灯光氤氲地透窗而来。空气里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