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在启祥殿用膳,夜深后,便在启祥殿休息。
他和苏茉儿看起来其乐融融,一派举案齐眉,夫妻和乐的景象。
九歌望着启祥殿里明亮摇曳的烛火,恍惚之间想起了她和慕容熙大婚那日,那对燃烧的龙凤烛。
慕容熙,苏茉儿,午夜梦回,你们可曾怕过?
笑吧,笑吧,日后能笑的日子越来越少……
一夜当值相安无事,毕竟在皇城之中,很少有人敢在东宫行行刺之事。
翌日一早,九歌就换上一袭低调的常服,从东宫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出宫后,她身形一闪,极快的抵达了苏宁书所在的小院。
刚落脚不久,苏宁书就提着一只竹编的篮子,哼着小曲,朝着不远处的菜市行去。
九歌悄悄跟在苏宁书身后,苏宁书到了菜市,直奔鱼摊。
菜市上只有一个鱼摊,每日运来活鱼后当天售卖。因运输困难,所以每日运来的鱼有限。
偏偏苏夫人最爱吃鱼,因此苏宁书常常要一大早前往菜市。
她刚刚伸出手,指向仅剩的一尾活鱼,还未出声,就听到旁边响起一道声音响起,“这条鱼我要了,给我杀了。”
苏宁书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是一名厨娘打扮的普通妇人,趾高气昂的叉着腰。
她眉头微皱,语气里满是抱怨,“这条鱼明明是我先看见的,你凭什么抢了?”
“你先看到的?真是笑话。”那厨娘嗓门极大,一嚷嚷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难道这满菜市的东西,你看见的都是你的?得先记着你挑,你挑剩了,别人才能要?你当你是王公贵戚?霸道不霸道?”
苏宁书哪里见过这样的泼妇,加上被人围观,脸上臊的慌,她一时气不过。
“你还真说对了,我家主子是当今太子妃的亲戚,你这个泼妇又是哪家的?能比得过我家主子?还敢跟我抢鱼?”
苏宁书越说越来劲,她对着摊主吩咐道:“今天这鱼我要定了,我看谁敢和我抢!”
“哈哈,笑话!你家主子是太子妃的亲戚?”那厨娘蓦的哈哈大笑,“这不是巧了,我家主子是太子的相好,茗雅阁的浮香姑娘。”
“你休要造谣生事!我家太子妃和太子感情深厚,这天启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容得你在这里搬弄是非?小心太子妃拔了你的舌头!”苏宁书道。
厨娘丝毫没有惧色,她嘲讽的笑道:“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咱们茗雅阁的人哪个不是瞧着太子殿下日日出入浮香姑娘的暖阁,就是到了太子妃面前,我也敢说。难不成太子妃还不让咱们平头老百姓说实话?”
“是啊,我就听我家主子说那茗雅阁的浮香姑娘颇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好像那位那位姑娘还是从异域而来,是茗雅阁的头牌。”旁边一名看热闹的路人说道。
“我要去有权有势,我也想去瞧瞧那浮香姑娘到底是何般国色天香,听闻她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美貌。”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探讨这位在京城之中颇为有名的头牌花魁。
苏宁书气不过,不过也不愿意和这些市井之人过多纠缠,毕竟她自诩为有身份的人,倘若有朝一日真的嫁入王公贵族,今日之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毕竟哪家的小姐会在菜市和人争吵。
方才她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才会如此激动,要和这个乡野村妇争论。
“哼,你们给我等着!”苏宁书放下一句狠话,提着篮子逃也似的离开。
回到小院,苏宁书将篮子往院子里一扔,就泪眼汪汪的奔进了主屋。
“姑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苏宁书一边哭一边将在菜市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留恋烟花之地?还迷恋上了一个艺伎?”苏夫人拧眉道。
苏宁书点头,“那厨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看定然是真的,您快派人去告诉堂姐,可别到时候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纵然是花魁,也不过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艺伎罢了,太子殿下再喜欢又能如何,若是敢迎她入这东宫的大门,定然会被那些言官的折子淹没,连太子之位都未必能保得住。”
“那也不能让一个艺伎踩在堂姐头上!”苏宁书气愤的说道:“何况太子殿下流连烟花之地,说出去也不好听。”
苏夫人点头道:“嗯,此事还是要告诉茉儿,让她心中有数,早做打算。”
“我写封书信,你交由皇城门口明月安排的侍卫,他自会将信送到东宫。”
“是,姑母。”苏宁书急急忙忙的取了纸墨过来。
不过片刻,苏夫人就写好信封起来,让苏宁书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