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调香

    若说初时朝瑰对于安陵容的称赞与惊诧确实是有感而发,那么后来她的各种状似天真的直言不讳,却是有意的投其所好了。

    而安陵容最善体察人心,又怎会窥不破她这小心翼翼地奉承与讨好呢?未当场揭破,也不过是想到这少女前世如她一般徒然潦倒,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怜惜罢了。

    宫道上,朝瑰异于寻常的活泼,“娘娘,您真的愿意朝瑰同您一起为莞嫔娘娘夭折的孩子抄经?”

    “从来圣贤书上都是教人向善,何曾听过阻止人行善的,你有这份心,便是极好。”安陵容柔声道。

    朝瑰听着她的温声细语,感受着她对自己格外的耐心与关注,不知不觉间那颗经年得不到重视的心竟久违的开始了加速跃动,仿佛身处幻梦一般,她听到自己比往常不知清亮了几许的声音,再不见丝毫的阴霾与局促,真诚道:“娘娘,不知为何,朝瑰看您,总觉得好生亲切,所以今日才话多了些,朝瑰如此,您可会觉得朝瑰烦?”

    安陵容将视线一瞬不瞬地倾注在她身上,继而唇角含笑地温声道:

    “怎会?少年人本就该如你这般明媚大方、朝气蓬勃。本宫有你陪着,心中不知有多么欢喜。”

    朝瑰闻言眸光不自觉地轻颤,脱口唤了声:“娘娘……”,只是好半晌,却如初见安陵容时那般,不知该找些什么词汇来形容她此刻的纷乱思绪。这只因无人知晓,今日竟是她这些年来得到长辈肯定与夸赞最多的一日。

    见她沉默,安陵容不由道:“可是累了?”因着她自己读书时爱长日地久坐,是以最近出门常常都只是步行,既为散步,也是散心,然她虽养成了习惯,却害怕少女受不住,因此发问。

    朝瑰忍下一瞬上涌到眼角的热意,傻笑道:“不是的,娘娘,朝瑰不累。朝瑰方才是想问您,以后可不可以常去您宫里陪您说说话?”

    安陵容眸光微动,不待少女重新缩回试探外界的触角,便已笑道:“这有何不可?本宫整日闷在宫里亦是无所事事,你若来陪我,本宫开心还来不及,到时定叫香兰她们拿上好的点心和茶水来款待你。”说着轻轻替她理了理鬓发。

    “嗯!”少女重重点头,眸色雀跃,“那就说定了啊,娘娘,到时您可不许再反悔了。”

    “自然,本宫千金一诺。”见她的开心几乎溢于言表,安陵容不由在心中摇头失笑着感叹,还是个孩子啊。

    永和宫西暖阁。

    朝瑰正规规矩矩地伏在案上抄经,一旁的软榻上,安陵容却一反常态丢了书本,在矮几上调起了香。虽多日不碰香料,但她称花研粉的动作,却仍刻入骨髓般的熟稔。安陵容感受着手头的熟练动作,不禁微微露出抹无奈微笑,从前的自己,又怎是那般轻易就能割舍开的?

    虽则这门调香的手艺于如今的她而言,已彻底名副其实地归了雅致之名,然对于旁人么,她悄悄望了一眼正专注又乖巧地抄写着经书的朝瑰,心中喃喃道,于她,却未必就不是一件安身立命的自保手段呢……

    待朝瑰抄写完一篇短经,正想拿着到安陵容跟前寻求一番肯定,却见她已彻底沉浸在了调制香粉当中。

    “娘娘,这些是什么?嗅起来都好香啊。”朝瑰望着沉静制香的安陵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无论做什么都莫名高雅,心中憧憬下,情不自禁便开口去吸引她注意。

    安陵容见她起了兴趣,不由会心一笑,继而缓缓为她介绍着案上的材料道,“这是琥珀,这边的,从左往右,依次是代代花、金银花、薄荷叶、沉香与白芨。”

    “哦,那您要将这些全都研制成粉么?要不要朝瑰帮您?”朝瑰盯着那些材料,忽的跃跃欲试道。

    “好啊。那本宫可是求之不得了。”安陵容放下手中的薄荷叶道,“你先将琥珀研粉,代代花和金银花研碎,沉香则碾为碎粒。然后将琥珀粉、代代花、金银花之碎末合于本宫方才取的新鲜薄荷汁中,捏成香饼,然后再用白芨汁适量黏合之,最后在香饼双面粘上沉香颗粒,阴干即成。”

    朝瑰虽是第一次调制,但因着想在安陵容面前好好表现,是以,每道工序都精益求精,到得最后,连安陵容亦不得不盛赞她之心细如发与不骄不躁。

    间中,为了等待香饼彻底阴干,安陵容又陪着朝瑰抄写了几篇经书。然朝瑰终究少女心性,许是第一次制香,新鲜感与期待感正炙,每每抄完一篇经文,都要问上几句她的香饼到底阴干与否?

    “你这丫头,岂不闻‘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安陵容一面佯做严肃地拿书卷轻点了点她额头,一面在心里悻悻感叹,唉……这方夸了她不骄不躁,不想,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她就原形毕露了……这可真是……

    见她实在坐不住,也无心去听自己的大道理,只得无奈道:“好了,本宫也不逗你了,今次的香饼所用薄荷汁甚少,算算时间,也当阴干的差不多了。”说着便唤香兰去将香饼与一瑞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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