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眼眶赤红,目眦欲裂地盯着她手里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
“不要!”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夺下她手里撕毁的证件。
莫莫这次没躲开,任由他抢了过去。
她又不是傻子,这证件就算撕了,在国家系统上,她和他依然是夫妻关系。
这证件存在和损毁,都不会影响他们法律上的关系。
可她就是想撕,撕掉他的自作主张。
她怎么也想不到,南煦竟然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以为,南煦这样的性子,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
心底的怒意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南煦在一遍遍往里加柴火。
她最厌恶的就是婚姻。
最厌恶的就是这样一张轻飘飘的证件困住一个人的人生。
这些年,她打了不少离婚官司,其中九成是法律援助。
一个律师,最重要的业绩不是官司的胜率。
而是每个案子,是否都做到了高质量完成,委托人是否满意。
她作为一个专攻经济的涉外律师,却因婚姻案件享誉国际。
就连那些专攻离婚官司的律师,也没有她的胜率高。
离婚官司,是她唯一追求胜率的一类案件。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要上诉多少次,无论拖多长时间。
她只在乎胜率。
不仅仅是因为找上她的那些委托人有多么可怜,更重要的是。
她痛恨,痛恨这样一张薄薄的判决要拖着一个女人,甚至一个家庭那么长时间。
也痛恨那薄薄的一张婚姻证明,让那些女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次,南煦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莫莫冷然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南煦身上,开口地话无比冰冷,“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南煦浑身一颤,攥紧手里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
再次抬眸,望向莫莫的眉眼通红,面部肌肉肉眼可见地颤抖。
像是悲伤到了极点,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莫莫瞥了眼他手里的结婚证,默不作声地将户口本塞进被子里藏起来。
结婚证有没有无所谓,可户口本却不能再被他拿走。
她刚刚看了结婚证,上面的文字是E国的。
所以办理离婚,也得回E国。
她也不指望南煦跟着她回去办理离婚。
毕竟,他都能一个人偷偷把结婚证搞到手。
不过,她还没遇到过这种“被结婚”的案子。
以她对E国婚姻法的了解,只要证明自己是不知情的,上诉也能离婚,还能状告工作人员的失职。
只是……这样的案子,估计会拖个好几年。
她皱着眉,仔细思索对策。
“为什么?”南煦哭到沙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撕掉?”
莫莫回过神,冰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一声不吭。
接着又偏开头,像是连多说一句都懒得。
南煦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如此薄凉的神态。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汗湿的大掌蹂躏,又酸又疼。
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苦涩的棉花,令他五官扭曲。
眼前人的五官又开始变得模糊,耳畔响起轰鸣声。
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翻涌而上。
身子也开始颤抖,逐渐发展为痉挛。
莫莫察觉到床铺开始无规律抖动,警惕地回眸,望向南煦。
同时……咚的一声。
南煦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高大的身躯蜷成一团,像弓着腰像个煮熟的虾。
莫莫自上而下,冷静地盯着他。
南煦眼睫微颤,躺倒在地毯上。
将她冰凉到陌生的神情全部收进眼帘。
他呼吸不上来,只能张大嘴,无声呢喃,“宝宝……”
眼底有破碎的希冀。
莫莫眼眸微颤,没去看他,抬手拽住床头的铃铛。
还没拉下去,手腕上多了一只白到透明的骨节分明的手。
她垂下眼眸,盯着地上紧闭双眸的南煦,就这么僵持着。
大概过了十几秒。
南煦像是缓了过来,再次睁眼。
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光亮。
在触及到莫莫那清冷疏离的眼眸后,他瞬间清醒了。
他动了动唇瓣,抬眸看着握在手里纤细的手腕。
另一只手里,是破败的证件。
他两只手都没松开。
拽着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