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秋愁眉不展,叹息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你了。去永州一事,还要再想想,我再想想。”
先前说的全部都忘了,只剩下自己的儿子就要远走。
王晟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言:“纵使我历经艰辛,考取功名,若爹爹执意要帮他们,以己之屈,慷慨他人,或爹爹糊涂行事,我不会同意,也不会帮忙,只会和爹起争执。人心不齐,获得功名,不亚于幼童玩火般危险。”
“希望爹爹慎重考虑。”
王文秋一怔,喃喃自语:“往后不与他们来往就是……”
“王炅就算这次还了钱,可我契约上并没有说,两清以后我该如何。他往后犯了事,我依旧会将他转送衙门。同理,其他的人亦是如此。”
“只要村中有人行此等事,我不会息事宁人,把他们带去衙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王晟站起身拍了拍王文秋的肩膀:“在我这里,人情世故往后稍稍,他们犯了法,就应该依法处理。爹爹也不要整天想着他们是你的兄弟,他们行事也毫不顾忌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有妻儿,并非孤身一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爹还是不愿听我的,爹不愿讨的钱,我来讨,爹不愿做的事,我来做。”
“这,全看爹爹你。你是愿意当一个蜗居在家,不问世事的人,还是愿意当一个令人恭敬的人。”
而不是在别人眼中,有一些愚钝的人。
王晟言尽于此,没有再往下说。
好赖全讲,其余的也没必要说了,还是回屋看些书,晚上早些休息,明天好去讨钱。
王文秋眼睁睁看着王晟就这么走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回屋和柳昭星商量。
王晟刚看了两页书,柳昭星就风风火火的拿着布尺过来。
“娘?”
“站起来。”
柳昭星一扯,王晟就顺势站起来。
她便帮王晟量尺寸。
“娘,早前衣裳已经说了,还有一套,不用再缝了。”
“你不是要去永州吗?我给你制一些大的衣裳,往后好替换。”
柳昭星量完后,把布尺一收,看着自己身前比自己高大的人,说道:“你去永州也好,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王晟无奈道:“娘,我要去,但不急在一时,况且衣裳、被褥这些,到时候去永州再买就是,你莫要赶制了。”
“外边的衣裳,哪有我制的好,你别管。”
“娘,你不要赶制,我就不说你。你还要看我金榜题名,万一把眼睛熬坏了,这不是白瞎吗?”
王晟劝道。
“娘知道。娘在你中秀才就知道,我儿有出息,你比大多数人都有出息。”
柳昭星叹息一声:“晟儿,你去府学,我拦不住你,这次你去永州,我就不拦你了。这样的人,我们这些人留,也是留不住的。”
她说到后面有些哽咽,却立刻转身,用含糊不清地语气说:“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这些日子,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娘。”
王晟喊道。
柳昭星却没有依着王晟的话,停下脚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晟坐下,正想继续看书,突然来了灵感。
今岁,为了乡试,王晟没有新的稿件给宁掌柜。
自己要归家时,便去寻了一趟书肆买书,碰见宁掌柜,他便开始催自己写稿。
如此,新的稿件,就以孝道为题材吧。
只是,笔名得改改。
王晟转念一想,另给自己起了一个叫路人甲的笔名,并开始写信,告知宁掌柜这篇文章印刷就用这名。
他准备将这篇文章,与宗教的轮回转世说相结合。
这个地界,信神明。
王晟这几年,断断续续写了几本话本,也只有一开始的两篇,得的钱最多。
当然,若单单写歌颂孝道或者神佛的话本,还犯不着改笔名,正是写的是愚孝,笔名就得改改。
毕竟《二十四孝》的传统和时代背景,自己寄出去的这个书,能赚钱是好事,赚不了钱反而将自己一系列的书列为禁书,那就不好了。
王晟思考良久,方才决定,这篇话本的题目,就叫《孝子蔡来福》,简洁明了。
蔡来福出生时,喜鹊衔枝。
其父名为蔡伯山,他接过枝头,随即将怀中的幼子取名为蔡来福。
蔡来福长至及冠,这一路来,顺风顺水,家底丰厚,没受过什么苦楚,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但是,他从未仗着自家爹爹的宠爱,就变本加厉欺负弱小,反而时常帮助贫苦百姓。
可当他到了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