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凌玉也整整在药罐子里泡了一个月。
崔珩失踪了。
而她与危玠的关系有所缓和,可情况始终没有多好,她想着,自己恐怕今生今世都无法迈过心里的那道坎了。
因为喝药的事,两人又吵架了,凌玉胆大包天的摔了碗,又摔门而出,她横冲直撞的走着,身后却没有一个侍女跟着,不跟上来的原因,自然是某人不让。
身后不远的距离,那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到哪儿,他就到哪,也不说话,就是气定神闲。
转角处,凌玉余光再次瞥见了那讨人厌的玄衣,风流缊藉,颇有几分雅人风气,怎么看,都是一个霞姿月韵的人物,可内里却是一个不道德,没有羞耻心,不可理喻的疯子。
凌玉从黄昏走到天黑,筋疲力尽,乏累不已,一想到危玠在身后,便紧紧抿住嘴唇,死撑着不肯开口。
树影在月光下婆娑,暗色中的青石板路,幽深而宁静,莫名让她想起怪异志里,专吃人影子的妖怪,一到暗夜就从树影中窜出来。
凌玉盯着自己的影子,有点害怕。
四周竟然无人掌灯,黑漆漆一片,她下意识偷瞄后头的人。
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也不知是何时走的。
凌玉身子微僵,独自面对夜路,就像只惶恐的玉兔,可还是坚持着不喊人。
危玠在树后头躲了一会儿,迟迟等不来女郎唤他,这夜风不容小觑再吹下去真的会将人吹坏,只好主动现身了。
他猛地发力从身后抱起凌玉,凌玉倏然跌进这温暖的怀抱,下意识身体打颤,不停的“啊啊啊”尖叫。
妖怪啊!
她小心翼翼将双眼睁开一条缝,看清是危玠后,像是小猫被人掐住脖颈,立刻不说话了。
她圆圆的杏眼张的很大,就朝天上看偏不看他,一副冷漠又生气的小模样,仿佛刚才害怕大叫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危玠将人牢牢抱在怀中,坚实可靠,最平稳的肩舆恐怕就是如此,凌玉象征性的,娇气哼一声,可双脚实在酸楚,就不说要下去了。
走至金玉殿前,宫人们已经迎了出来。
凌玉不愿叫旁人瞧见他们如此亲密,闹着要自己走,可偏偏那男人不解风情,手臂故意收紧,让两人贴的更紧了。
凌玉不停的拿小拳头锤打他,可无济于事。
宫人们皆垂着头:“陛下,公主。”
似乎并无人惊怪,两个人如此不避嫌隙地搂抱。管饮食的赵妈妈问:“陛下要陪公主用晚膳吗?”
凌玉和危玠同时开口。
凌玉:“他不陪。”
危玠:“陪的。”
赵妈妈回礼退下,虽然没有应声,可该听谁的显而易见。
危玠抱着不安分的女郎进了屋,将她放在软榻上头。试了水温,用手帕在铜盆里浸上热水又拧干,亲自替凌玉擦面,又将她的小手放到水里,拿过皂角温温柔柔替她洗手。
凌玉今夜闹脾气吹了不少冷风,危玠怕她真会生病,便传了太医过来,开了驱寒的药,准备让她用过晚膳后饮下。
驱寒的药只有汤的,凌玉喝药时,又闹了个人仰马翻,危玠原本干干净净的衣裳,被汤药撒的一塌糊涂,终于哄人将药喝了下去,可刚进肚子,就又吐了出来。
不仅是药,今晚好不容易用的晚膳,全都吐的一干二净。
凌玉难受的眼泪汪汪,吐完后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说了好苦好苦不喝了,你还非要我喝,根本就是欺负人!你走开、走开啊……”
危玠一张脸阴沉的厉害,出了殿门就吩咐太医,没有药丸,就立刻做出来药丸。
太医感受到天子寒凉入骨的冷脸,两股战战,甚至不敢抬头,惶恐的点头。
公主若是再吐,只怕他的小命也就没了。
小厨房熬了点小米粥,危玠顺手接过,见女郎面色苍白,虚弱无力,他心疼的要命,将人抱在怀里哄:“现在知道难受了,让你不听话在风里乱走,药有点苦,可是不吃不行啊乖乖,万一寒气入体再继续生病,苦的还是你自己。”
凌玉红着眼眶在他怀里挣扎扑腾:“要不是你气我,我怎么会在风里乱走?不乱走又哪会吹风!”
危玠小心翼翼喂她喝粥,叹息一声无奈道:“哪里是气你,疼你还来不及。”
“不要你疼,”凌玉喝一口他喂过来的粥,心安理得接受他的伺候,嘴上却说着:“你走,不准和我说话,也不准看我。”
“好好好,不同你讲话,不看你”明亮的烛火下,危玠琼林玉树,笑的翩若风流,一双冷白修长的手,伸向凌玉的裙摆,不由分说褪去她的鞋袜,蹲下身子凑近仔细的瞧着。
雪白莹润如同羊脂玉般的小巧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