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季余。”一个人站在季余桌前,不耐烦的拿手一直猛敲桌面,发出邦邦邦的沉闷响声。
“大白天发什么破呆。”
见季余回过神来,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季余,“逃课去校门外面给我带一个游戏机回来,我的那个被狗秃头收了没还我。”
“今天之内带进来跑腿费1000,明天就只有200了,我着急玩,你自己看着办。”
季余朝着他伸出手,“我现在就去,买游戏机的钱和跑腿费给我。”
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季余,“待会儿还有一节是语文课,你确定现在就要去。”
季余帮忙逃课跑腿都有一个原则,会影响上课的不接,体育音乐这些课例外,他一般都会在晚自习或者中午吃饭的时间跑出去。
这是经常找他跑腿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坐在前面的人转过头来,嬉皮笑脸的开口:“晚上晚自习是班主任守,更不好跑出去了,再说了,童哥你管他什么时候去呢。”
“童哥,”前桌嘿嘿一笑,“1000块呢,要不我去吧?最近钱花超了,手头有点紧。”
被叫童哥的人没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了季余,“密码你知道。”
季余接过银行卡点了点头,偏过头跟同桌说了一声,在同桌答应后直接就从教室后门走了。
前桌见状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也能去啊。”
“你?”童哥瞥了他一眼,“季余被逮到不会供出我来,请他家长他也无所谓,也没人来。”
“你要是被威胁请家长,立马就能说出我名字来你信不信。”
前桌夸张的哇了一声,“我哪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而且一定会被逮到吗,季余也没被逮到过几次吧。”
童哥敲了一下他,嗤笑道:“行了,跟一个跑腿的比什么,你手头紧我带你玩不就行了。”
柏林高中请假很难,学校医务室里的医生能解决大部分的小问题,想用生病做借口请假都难,安保做得也不错,各个出口都有人守着,学校内还有人巡逻。
但保安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学生,再严格的安保也只是比起一般学校来说,想出去总有能出去的办法。
对于季余这类经常跑出去的“坏学生”来说,出校门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有过一次高中经历的季余做起这些更得心应手。
百分百的场景复刻让他也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件事,1000块钱的跑腿费不是小数,但上次他拒绝了。
季余始终记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学习,考出去,离开季家。
耽误一次课没什么,这样的想法有一次就会有两次,底线越来越后退,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一样。
季余心底一直有一种预感,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所以翘课翘得理所当然。
而
且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里可能是幻境之类的地方,哪有平行世界什么都一样,唯独他和商远舟身边发生的细小事情不一样的。
季余没有兴趣探究季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却想知道商远舟是不是不用再经历那些糟糕的事情。
他走在路上拿出手机翻到商远舟号码,在编辑短信的时候犹豫起来。
该怎么问才不会显得奇怪?
你妈妈还好吗?
听说你是重组家庭,父母感情好吗?
你爸妈平时吵架吗?
季余:
怎么问都会显得很奇怪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学会怎么自来熟的聊天。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暂时先放下了手机。
而这个联系方式的另一端,商远舟拿着手机在桌上摆弄着。
现在是课堂时间,老师在开会要求班上自习,班长在讲台上面守着所有人。
班上吵闹得厉害,半点没有自习的样子,商远舟将手机立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手机一角,手机立在他手指和桌面之间转动着。
同桌好奇的凑过来,“舟哥,干嘛呢这是。”
“是不是无聊?要不要来玩大富翁,我新买的卡牌。”
像他们这种学校,只要不做什么大的违纪,课堂上保持安静,其余你在做什么,老师一般都懒得管,更别提自习这种没有老师守着的时候。
商远舟没理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立起来的手机,盯着漆黑的屏幕,神色冷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嘭——的一声重物砸响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班长说了无数次安静都没能叫停的喧嚣在这一刻寂静下来。
商远舟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在桌面上的手机,从开关键摁亮屏幕,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机主屏,没什么温度的笑了下。
他没注意到因他而起的寂静,也没发现班上其他人频频看过来的视线,只盯着手机,像是要将屏幕盯穿一般。
片刻后,又冷笑了一下。
班上不知何时又吵闹起来,唯有商远舟的同桌胆战心惊的看着旁边这位盯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