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太后娘娘,民妇可还有其他选择?”
太后一愣,眼神中闪过丝错愕,但很快又被眼底浮现的愤怒所掩盖。
“识时务者为俊杰,哀家出此下策是为了成全孙儿的心愿,若万氏你不识抬举可别怪哀家翻脸无情。”
万馨儿深吸口气,规矩地行了礼,“请太后娘娘明鉴,民妇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端王殿下,但民妇相信与夫君之间还是有几分真情的,还请太后娘娘允许民妇见一见殿下。”
话罢,她垂眸悄悄打量起太后的神情。
果然,太后娘娘在听到这话之后面色微变,沉吟良久方才开口,“不是哀家要阻挡你们小两口相见,只是恩儿日日陪在陛下身边实在是抽不开身,又不好叫人去传话,让陛下误会恩儿被这些小情小爱所扰。”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让她见秦少恩了,更印证了万馨儿先前的猜测,秦少恩不愿,太后以为她好拿捏才这般“苦口婆心”劝说。
万馨儿跪倒在地,“夫君是女人的天,不知道夫君的意思,民妇不敢擅自做主。”
太后双目微眯,一时分不清这话里的意思。
先前只听君仪说,恩儿娶的这位女子是个颇有主意的,虽出身低微些,却是有学识有眼界的,能将一家濒临倒闭的铺子盘活,话语间对万氏多有赞赏。
不过一介商妇,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可今日一瞧,万氏说话语气谦卑恭敬,举手投足间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可话里话外似乎不为她许诺的一切所动。
太后眼眸一转,难不成这丫头竟仗着恩儿对其的宠爱,盯紧了后位?想到此处,怒火陡然窜上心头,太后猛捶桌角,“不敢擅自做主?哀家瞧你是主意大得很呐!”
万馨儿连忙匍匐在地,“民妇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冷哼,“万氏!既如此哀家也顾不上其他,今日只有两条路放在你面前,一则就像哀家刚才说的你安安稳稳呆在恩儿身边,恪守本分,便是你出身卑微,倒也不枉是桩美事。”
太后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可若是你执意不依,便就待在哀家宫中,待到你诞下恩儿的血脉,自会有人送你出宫。”
“若选择这条路,日后你与恩儿可真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话罢,太后盯着身前的万氏,话已至此,想来不傻的人都会知道选什么。可万氏却没有她预想中惊讶与恐慌,只是平静地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万氏,你可曾听清了?”
万馨儿轻轻吐了口气,“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妇听清了。”
“那你是选其一还是选其二啊?”
“让太后娘娘失望了,民妇两条路都不想选。”
“你说什么?”
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子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你再说一次?”
“民妇两条路都不选,一来,民妇自知身份卑微赔不起端王殿下,二来,民妇自小发愿此身只与一人相守,夫君既然已贵为皇子不能守诺,民妇愿自请和离。”
太后不可置信站起身,“万氏,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万馨儿垂眸,“民妇清楚,与秦少恩和离之后,民妇与秦少恩就一别两宽,此后再无任何瓜葛了。”
并非万馨儿不相信与秦少恩之间的感情,而是不愿拿自己与人性去赌。
当楚逸时,他受尽了苦楚和苛待,那样黑暗无助,卑微如蝼蚁的人生,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万馨儿至今都不敢去想。
而如今,放在他面前的是皇位,是天下,是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
万馨儿太明白其中道理了,她若执意作赌,赌赢了对不起天下,赌输了对不起自己。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哀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此后你便安心在慈庆宫静养,等诞下孩子哀家亲自送你出宫,你经营的铺子哀家也可让其成为皇商。”
“谢太后娘娘恩典,民妇不需要任何补偿,只想与腹中孩子相依为命,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皱眉,她在宫中度过了大半生,见过太多为权利争宠,不择手段的女人。
对于那些女人来说,孩子不过是博得皇帝宠爱的砝码罢了,前朝后宫有位妃子甚至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只为嫁祸他人。
她实在看不透眼前的女子,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面对夫君的权势都可以无动于衷,偏要执意腹中的孩子,难不成她早已知晓腹中孩子是男胎?可这月份尚小,万氏又是如何知晓的?
思来想去,太后长叹,“并非哀家执意要留下恩儿的血脉,一则与恩儿和离之后你便是自由身,带个孩子在身边总归影响你再醮的。”
“民妇并不想再醮。”
“呵!好好好!好一个油盐不进的万氏,你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