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凌瑾韵心中却暗暗嘀咕,怀疑秦砚辞是否对“占便宜”这个词有什么特别的误解。
毕竟,分明是她借着机会悄悄触碰了对方,怎么反倒是自己像是受了委屈?
秦砚辞察觉到了凌瑾韵心中的小九九,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再次认真地提议:“往后如果再遇到要为男性病人检查胸部病情的情况,韵儿,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做。”
说完这话,他显得格外庄重。
凌瑾韵闻言,侧头向上,那张小脸仰望着他。
而秦砚辞不敢与之直接对视,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门外。
就在这时,姚学儒从门外匆匆归来,同样是口罩加防护服的全副武装,步伐矫健地走到凌瑾韵面前,开口询问道:“韵儿,现在县城的病人都已经集中在县衙和这边了,全县也都按照你的建议,用艾草熏蒸并撒上了生石灰进行消毒。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吗?”
“肺结核虽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但它的传播途径相对单一,主要依靠飞沫传播。而且,即便是被感染了,通常也需要三到九个月的时间才会显现出病症。短时间内有这么多人集中发病,确实有些违背常理。”
凌瑾韵一边分析,一边用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姚大人,您是否还记得中秋那天,城里有大户人家邀请了杂技班来表演,不仅免费观看,还赠送月饼?”
秦砚辞紧随其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姚学儒,这个凭借科举踏入仕途的智者,一听两人话中的暗示,立刻捕捉到了弦外之音。
“砚辞、韵儿,你们的意思是,这次大规模的肺结核疫情,背后可能存在人为的因素?”
他的反应迅速而准确。
秦砚辞微微点头,示意姚学儒进屋详谈。
待三人坐定之后,秦砚辞再次开口:“姚大人,能同时负担得起杂技团的费用以及大量发放月饼的,必然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县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大人对此有没有什么线索?”
姚学儒紧锁眉头,手指不安地揉搓着下巴上的几根稀疏胡须,缓缓道:“这事确实蹊跷。中秋那天出手如此大方的,正是何员外。我也凑了那个热闹,得知是何员外的慷慨之举,确实是吃了一惊。谁能想到,那个在干旱时节都吝啬得近乎刻薄的人,竟然会大办杂技,还派发月饼。”
“我本来也想去领个新鲜月饼尝尝,可惜排队的百姓实在太多,加之当时手头公务缠身,便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后来偶遇何员外,我还特地向他打听这件事,他解释说这是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积福。”
说到这里,姚学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但若真如你所说,何员外是故意散播疫情,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尽管他平时小气,也不至王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情吧。更何况,他的夫人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他自己吃了韵儿的药后也是诸事顺遂,怎会做出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呢?”
秦砚辞站起身,眼神坚定地望着姚学儒。
“姚大人,要想揭开真相,只需去何府一趟便能知晓。”
“对,对,我现在就去!”
姚学儒脱口而出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望着秦砚辞那笔挺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哎,到底谁才是大人啊!”
秦砚辞并未回应,只是一转身,默默地跟在凌瑾韵身后,开始着手帮忙处理起事务来。
姚学儒一边向外走去,一边低语自言:“这秦砚辞,出自小小山村,身上却有种不同凡响的气质。”
即使是他,一个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江湖”,每次面对秦砚辞,都不由自主地被那股无形的气场所震慑,甚至不自觉地遵循着对方的建议行事。
好在,这个年轻人提出的每个计策都是切实可行的。
今年接踵而至的天灾人祸,在这对小夫妻的帮助下,他才能领导百姓一一化解。
夜幕降临,凌瑾韵一头扎进病患群中,直至深夜仍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秦砚辞和江铭紧随其后,心中满是疼惜。
而她却始终坚持要为病患重新诊断后,方才肯稍作歇息。
秦砚辞好不容易哄着凌瑾韵入睡后,悄悄起身出了门,静候在外。
不多时,风尘仆仆的姚学儒回来了,脸色阴沉,显然心情极为不悦。
但一看到秦砚辞,那紧绷的面容稍微松弛了些。
随即拉着他一起步入书房,显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
“砚辞,你说的还真没错,那个何员外,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哪里舍得花钱请杂技班,发月饼。那些街头卖艺的班子,还有那月饼,虽说是打着他的旗号,但实际上,这份慷慨与大度,却是源于一位匆匆过客的善心。那位行商不吝金钱,主动找上门,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