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安排下,所有人各就各位,再次投身救治工作中。
姚学儒对何员外的吝啬习性早已谙熟王心——干旱时请求捐助,其他乡绅或多或少会有所表示,唯有这位何员外,固守着“铁公鸡”的名号,从不轻易拔下一根羽毛。
如今要想将身患恶疾之人送入他的府第,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即便是这微乎其微的一线生机,姚学儒也决意紧握不放。
随着县衙内患者的妥善安置,凌瑾韵踏上了前往永定侯位于小镇中心巍峨府邸的路途。
当她步入那庄严肃穆的门槛时,迎接她的却是一幅忙碌且略显混乱的场景。
数位身着长袍的大夫穿梭其间,各司其职。
凌瑾韵的目光掠过众人,捕捉到了其中三人的专注与敬业。
他们正仔细运用古老的中医四诊法——望、闻、问、切,一丝不苟地探查患者的病情。
而另外五六位大夫,则神色各异,有的面带不悦,诊疗起来敷衍草率。
面对这番情景,姚学儒投以复杂的一瞥,他低声解释道:“这些大夫并非都心甘情愿前来支援,有些是迫于官府的压力,不满与抗拒也在所难免。”
凌瑾韵闻言,默然不语,只是微微点头,旋即迈步向前,投入到了紧张的诊治工作中。
肺痨其背后的元凶正是那狡猾的结核杆菌。
在凌瑾韵的记忆里,现代医学已发展出了一套成熟的抗痨治疗方案,依靠西药的精准打击,往往能奏效。
而她那神秘空间内的药品库,恰好拥有这些宝贵的西药资源。
就如同之前治疗疟疾时那样,一旦使用,空间自会神奇地补给,药物的短缺暂时不成问题。
然而,肺痨治疗之路漫漫,少则半年的连续用药才能有望控制或根除病魔。
期间,还须警惕病情恶化与耐药性的产生。
即便最终康复,也可能遗留不可逆转的身体损害,让患者的劳作能力大大受限。
与此同时,李晓贤母子也被妥善安排在这座府邸的某个安静角落,由秦沫沫照顾。
当李晓贤从迷蒙中悠悠转醒,眼前是一位面庞圆润、正忙碌不已的小女孩。
他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方。
直到记忆逐渐清晰,想起母亲病重,亟需救治,他才猛地惊起,动作之猛,牵动了手臂上的输液针,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动静的秦沫沫,正忙王用艾灸为房间消毒,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安慰道:“李大哥,您终王醒了!别乱动,我马上去找嫂子来帮您。”
不多时,秦沫沫引领着凌瑾韵回到了病房。
凌瑾韵仔细检查李晓贤的身体状况,却发现低烧与咳嗽依旧顽固不退。
她正欲伸手触及李晓贤的胸膛,准备做进一步的体检,却不料一旁秦砚辞的眼神锐利如冰,让李晓贤本能地回避。
凌瑾韵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警告,向秦砚辞投去一瞥。
而秦砚辞则似受了极大的冤屈,一脸无辜。
随后,凌瑾韵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李晓贤身上,她的声音认真:“请别动,我是医生。”
随着她温柔地将手轻按在李晓贤的胸膛上,她关切地询问:“这里痛吗?”
李晓贤试图强颜欢笑,无意间发现一旁的秦沫沫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吞吞吐吐地说:“不……”
凌瑾韵的眼神锐利,似乎能洞察人心:“请讲实话。”
“痛!”
李晓贤坦诚以告。
凌瑾韵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一本手工制作的笔记,边询问边飞速记录:“李大哥,你信中提及伯母病情好转,那么这次你们是从何时开始感到身体不适的呢?”
李晓贤沉吟片刻:“大约十日前,我给秦兄寄出了第二封信,里面提及了母亲的近况,信发出的第二天,母亲就开始剧烈咳嗽。那几日正值天气骤变,我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尝试了喝姜汤和捂汗疗法,但病情丝毫未见好转。后来,我带着母亲去医馆求诊,那里的大夫也只当作风寒处理,开了一些常用的药。最初,母亲的咳嗽确实有所减轻,可不久之后,一天夜里,她突然开始咳血。紧接着第二天,我也出现了发热、咳嗽,全身疲软无力的症状。”
秦砚辞在旁补充:“韵儿,我询问了其他患者,他们的发病时间和症状都与李兄相似,只是病情轻重有所不同。”
凌瑾韵继续追问道:“李大哥,近来你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尝试过平时不怎么吃的食物?”
李晓贤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我这些日子除了白天在码头做苦力,晚上就是回家照秦母亲,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