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出生前就注定荆棘丛生的路,仿佛等在我永恒的前方。
我曾经从未在属于自己的姓氏的家庭里,感受到来自家的温暖。
身上流着的那些血液,我愿意尽数还给他们,以此远离,所有的伤害。
那流转着的人生里,始终背负着的枷锁轮回出现,怎么都打不开。
我拿着刀,生生斩断了枷锁上的铁链,然后把刀指向了他们的眼前。
你在一路繁花的人生大道上得到掌声无数,尚且也有自己的,无数烦恼。
更何况,这与你南辕北辙的,这样无可选择,无路可退,又从不肯服输的我。
阳光继续升温,照耀着南城的大地。
沈珏看着这几张照片出神了很久。
就是她了吧。
他仿佛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爱渐渐萌芽,它试图冲破心中肥沃的土地,迅速崛起,然后长成参天的模样。
飞机迎着下午的阳光,一路滑行,然后冲上云霄。
像极了内心雀跃的样子。
有些人,有些事,有了结局,虽然结局来得太晚,到底还是振奋人心。
久久之后,沈珏在办公桌前关上平板页面,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天空,掠过一架飞机。
他不知道,那架飞机上正坐着他心爱着的人。
她怀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离开南城,奔赴自己故乡西城。
天空如一颗价值连城的皇家蓝色宝石,笼罩在头顶,绿色幽幽覆盖着巨大的城市,参差错落的建筑隐匿其中。
心中肆意流淌的情绪,像极了十一年前那个春天的样子。
不同于从前,这次一切都有迹可循。
也相信终究会有结果。
飞机上,林芷独坐,她伸直腿,舒展了身体,手指翻飞,在平板上敲击下一行文字,写下这部作品最后的结局。
女主拿着剑刺进男反派的胸口,口吐莲花如蛇的信子,说,你早就该死。
窗外,白色云雾渐渐从脚下上升到头顶,地面的建筑越来越清晰。
这是她曾经深爱,并且永远深爱的西城。
多少王朝在这里建都,多少帝王在这里长眠。
古代王朝无论盛世繁华,或者颓颓坠落,都免不了,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那曾经沸腾在空气里的所有,有名的,都凝结成了史书上厚重或者又廖廖的只言片语,无名的,或不被记载,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还有无数道听途说,后人传颂,戏文折子。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那些存在过的生命和故事,长眠在时间的流逝中,或成白骨被人发现,又或者,永远不会被发现,永远长眠。
只有精神永不腐朽。
飞机盘旋,飘然落地。
机场,有两个保镖迎上来。
打开后车门,她坐上去,车快速行驶,穿过城市的拥挤车流,奔向已知的结局。
她抬头“王哥,先去趟西城大厦。”
“好的。”坐在前面的人应声,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西城大厦出来,身后是晚霞橘红色的浓艳光芒,太阳仿佛从灼热变得寒凉,然后渐渐隐入黑暗,夜色压了上来。
其实太阳一直炙热,只是地球换了方向而已。
地球的另一半正在迎来新的黎明,每一天,周而复始。
乌鸦从头顶飞过,惊叫着,撞进无边的夜色。
大红色向来与太平间不配。
如果再配上一双大红色的鞋子,大红色口红,墨色的头发。
那必定极其诡异。
就是此刻林芷的样子。
她向来清冷的脸色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就这样站在太平间门口,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太平间里,躺着她名义上的大伯,林宏。
半个多月前,这里刚刚躺过她的奶奶。
如果允许,她甚至会多带几串鞭炮来,庆祝一下,这难得的好心情。
母不慈子不孝的,一起下地狱。
真是好日子,值得普天同庆。
王娇怒目上前“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你是不是有病,你大伯没了你穿成这样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你可以先问问你那坐过牢的老公,他有没有良心,他如果有良心,二十年前是不是早就该下去给我弟弟陪葬,或者十二年前去给我外公陪葬,你还有脸来和我说良心。”想起外公苏淮,她抬脸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林图就不该生下你这孽障,你就是来拆散这个家的。”王娇抬手欲扇到她脸上,林芷迅速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叫“来人呀,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呀。”
“我很想把这一身的血都还给林家,我根本不想姓林,这让我觉得恶心。你最好摔断腿,或者摔死了,我有钱给你治病,也有钱替你发丧。甚至替你披麻戴孝,我也特别乐意。别给我戴高帽子,这家就是我不拆,也早晚都得散。你们自己是什么德行,心里没有数吗?要是没有我外公那些钱撑着,你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