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帝陛下看着下头的臣子们,“朕让你们注意的温与卿,他在此次会试之中排第几名啊?”
下头一片寂静,因为太子殿下曾经在除夕宴上推举过此人,皇帝陛下当时又在兴头上,所以特地嘱咐了礼部的人让他们好生留意一下一个叫温与卿的人。
见下面的人都不答话,皇帝陛下眉头紧蹙,“怎么了这是?”
“回陛下,温与卿……最后一场杂文交的是……白卷,所以并不在此次贡士录取之列。”礼部侍郎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同方才看完何点墨的试卷不同,皇帝陛下攥紧了拳头,似乎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有些不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温与卿,交白卷?”
“是。”礼部侍郎回身,从卷子中很快便找到了温与卿的,双手呈了上去,皇帝陛下展开一瞧,卷子上除了述政二字,以及他的名字,再无别的东西。
皇帝陛下一把将温与卿的卷子给摔在了地上,深吸几口气才缓过来,“好个大胆的温与卿!天下一万个举子,有几个像他这般敢交白卷的!真是气死朕了!”
“父皇,儿臣觉得,太子是否有些……言过其实了。”凤允在适当的时候插了一句,引得皇帝陛下注意,他这才想起来,温与卿是太子推举的人,当初他还在自己面前说这个温与卿如何如何有才华,现在可好,被他捧上天的人连个文章都不会写,当大昭的文人都是傻子吗?
凤允瞧见皇帝陛下愈发凝重的表情,轻轻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往下说。他只适当的怀疑一下太子推举的温与卿可能不如他说的那般有才,至于想到哪个层次,还得看皇帝陛下自己的心思了。
皇帝陛下沉声道:“方才交代过你们的事情去办,三月中旬于大昭皇宫举行殿试,朕要亲自考一考这些贡士们,都退下吧。”
众臣正欲跪安离去,凤允却忽而想起凤珏偷藏带有题名章印书稿一事,又怕两件事堆在一起,皇帝陛下只顾着找太子的事,不会治凤珏的什么罪,最后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往后推一推,敌人还是得一个一个解决,就像水月寒所说,这件事急不得,需缓缓图之。
皇帝陛下忽道:“去东宫,把太子叫来,朕有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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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殿下真是臣的再生父母!”四王府之中,身着官府的何远不住地叩着头,看上去十分滑稽,端着茶盏的水月寒不禁失笑,为了儿子的前程能做到这般,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回到府中的凤允此刻心情大好,连看碎碎念的何远也顺眼了许多,出乎意料的抬手道:“起来吧,何大人请坐。”
何远一副受惊的样子,连连摇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这么多废话。”凤允眯了眯眼,指尖划过茶盏盖,“何大人,你要知道,办这件事情,本王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整日提心吊胆,还要被凤珏和云瓷宁两个家伙压制。”想到这里,凤允愤愤地盖上了茶盏盖,“好在此次会试进行的比较顺利,没乱生出什么枝节来,何大人知不知道,办什么事情,都是要钱的。”
何远连连点头,附和着:“是是是,犬子愚钝,有劳殿下费心打点,否则,怎么能当得会元?”
“哎,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何大人,可莫要妄自菲薄啊!”凤允摆了摆手,“令公子的文章连陛下看了都赞不绝口,一个小小的会试又能如何呢?”
“呃……这……”何远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凤允只当他是知道儿子考上会元高兴坏了,所以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什么呀这。”
让凤允没想到的是,提及何点墨的那篇文章,何远不仅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才华被皇上欣赏而高兴,反倒深深埋下了脑袋,嗫喏半晌,还是把那件事给压在心里了。
凤允轻笑一声,转过头瞧了身旁的水月寒一眼,“别的人听闻自家孩子考了会元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何大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让本王十分疑惑啊?”
何远慌忙抬首,又换了一副表情,忙摆手道:“没,没什么。下官今日是特地来感谢四殿下的,一点薄利,不成敬意,还请四殿下收下。”
凤允慢悠悠的放下茶盏,瞧着他递来的一沓银票,起身走向何远,负手看着大厅外的院子道:“本王身为此次会试总裁,理当为天下举子服务,就算辛苦一点又如何呢?何大人,你说是不是?”
双手拿着银票的何远忙不迭点头,“是是是。这些钱,是下官见四殿下为会试操劳,看不过去,才……”
“何大人,官位有望高升呀。”凤允笑眯眯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沓银票揣进了自己的袖子中,何远见他收了银票,脸色才好看些。“不过何大人,本王还得提醒你一句,别以为过了会试便会高枕无忧,三月中旬还有一场殿试,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者。”
何远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是啊,还有殿试。皇帝陛下到时候会亲自会考一部分贡士,若是抽到了何点墨可怎么办?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分明就是个绣花枕头,会试还要考策论,他连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