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聊了一会儿,牛车突然停了下来。俩人有些纳闷,心里都清楚,若要出城,此时甚至还没到御街,牛车因何而停?然而,还没等她二人开口询问,一人便撩开牛车外的帘子坐了进来。
“大鼻子?”二女异口同声。
向大鼻撇着嘴,有些烦闷地说道:“我就知道,张大司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儿每晚都来我这?你俩啊,真是害惨我了!”看样子,向大鼻这边张夫人也打点好了。
“小七呢?不是要送小七也出城吗?”桂枝撩开帘子看向外面。
向大鼻指了指上方,道:“天上呢!小七通灵性,见你们老远来了便飞上了天,一直盘旋在这周围,所以咱们得赶紧出城,省得那些纨绔瞧见了,又增是非!”
几人一拍即合便通知车夫快些赶路。出入临安需有文书,车上一行人的名字也得报备,这些都由霍弘打点,很快牛车便驶出城外,桂枝和苏姒锦坐在车里聊着天儿,向大鼻却早已经睡着。不知多久,牛车一顿,停了下来,周围没有了那股一路萦绕耳边的嘈杂,取而代之的则是十分静谧的环境。桂枝与苏姒锦率先下车,发现身处一处山脚下,一旁有潺潺溪流,背后则是绿树青山。
风景独好,鸟语花香!霍弘给了赶车夫些钱银,后者驾车停在这里,又将那熟睡的向大鼻叫醒,后者朦朦胧胧地晃着脑袋,带着桂枝等人朝山上走;未行多远,小七双翅一展,落在桂枝面前不远处,桂枝欣喜,立马上前。
而瞧见小七的霍弘却是一愣惊慌道:“桂儿姑娘小心!怕是猛禽!”说话间,“仓啷啷”剑光闪烁,宝剑出鞘,而苏姒锦赶忙解释道:“霍护卫莫激动,这乃雁儿小七,桂儿与它乃是好友,此番之所以要来城外,就是为了给它寻处安全之地。”
霍弘很意外,因为平日里他只待在院儿外听,所以听得不是很全,对于这几人“小七、小七”的称呼,他还一直以为是哪位不曾露面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只大雁,还是毛色生得如此惊奇的大雁。
怪不得……怪不得!霍弘自嘲地笑了笑,将剑收起,心中想着究竟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大司,若自己说了大司反而不信,又该如何?确实比较荒唐,人与鸟禽为友?亘古只见人将鸟儿关在笼子里的,却不承想放飞至天上的鸟儿,也能返回身边。
与小七相拥片刻,桂枝想到了什么,遂来在霍弘身边,道:“霍大哥,桂枝有一事相求。”
霍弘举起手,摆手示意道:“小姐放心,此事我不会告知大司,只怕是说了也难以令人信服,但不得不说,小姐您真乃奇人也!”
桂枝微笑并未辩驳,只要能为小七换来安全,那便是极好的。
向大鼻有些不耐烦地在前面回头问道:“我说你们还要不要来了?这都快晌午了,我睡醒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呢就被你们叫出来了!”
无奈,一众人只好跟上前去,同往那半山处走。起先还是山脚下的竹林,后来变为矮灌木与参差树木,直到最后却豁然开朗,有一片空地,其中竹编的栅栏、碎砖垒成的房屋及土灶,值得一提的是篱笆园内有不少花草,且伴着虫鸣鸟叫,悦耳动听。
向大鼻率先走进院子,敲了两下木门,不多久一人推门而出,此人莫约六十,已算得上是高龄,头发灰白,须髯亦是如此,身着素灰色的衣裳,与普通老人无异,只是眉眼间的精气神看起来倒是不错。
“我还以为你仍在死睡呢!快快拿些酒,近几日想这口想得不思茶饭,身体都消瘦了,你可瞧见了?”向大鼻像是个无理取闹的顽童一般,直接坐在了屋外的台阶上。
后者一愣,笑出声来:“这大鼻子倒是讹上我了,也罢,前几日酿的拿与你吃!”
向大鼻欣然:“使得使得!”
两人客套几句,老者目光一转发现站在院儿外的一众人,问道:“这几位是?”
闻言,向大鼻冲着桂枝等人招手,示意他们进来,而霍弘只是站在院儿外,桂枝和苏姒锦走了进来,刚入院内,一黑白混色大雁落在桂枝身旁,可将这老者吓了一跳。
“啊呀呀!这……这可真是漂亮啊!”老者双目眯成一条缝,紧盯着眼前的小七,“这便是你先前说过的那只大雁?”他回身望着向大鼻,后者点头示意。
“不错!那想必这位姑娘便是教坊大司之女了,鄙人余舍,熟人称我老余,您是要让这雁儿留在我这儿吗?”
桂枝有些不舍地点头,片刻后又道:“并非是交给您,只需要您给它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之处即可,也打扰不了您多久,待桂枝有了自己的府邸,便可接走它!”
余舍捋胡一笑:“此雁有机会得以一见已乃吾之福分,更别提姑娘愿意相信老朽将它安置此处了,您大可放心,我这里从无闲人至,它待在山里,可与我那些鸟儿为伴,亦不觉孤单,您想来看它随时可来,想将它带走,提前知会一句便是!”
老余向来对这种好看的鸟儿心中喜爱,见到小七,更是爱得不行。只要能让他多瞧几眼,都能令其心中愉悦!小七似乎对这里也不排斥,于是便和桂枝玩闹了一会儿。一旁向大鼻与老余喝着酒,而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