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耳闻土匪间的片言只语,
遗憾的是,这些对话并未透露丝毫可用信息。
途中,江今禾证实了传言不虚,每遇积水处,皆可见蚂蟥蠕动的身影。
因色泽不起眼,大多人浑然未觉,唯有土匪面露嫌色。
昔日,江今禾对此类生物亦是厌惧交加,但自品尝其独特风味后,它们于她而言,已不过是寻常食材一枚。
土匪将众人囚于地牢,撂下狠话便扬长而去。
“洗干净等着被吃吧。”
全然不顾这话给在场人带来的心理创伤。
囚入地牢后,众人惊慌失措,相拥痛哭,甚至有人开始交代后事。
若真逃不过被食之命运,无人得以幸免,此刻言遗又有何益?
江今禾未发一言,专心照料重伤的宋闻钦。
中毒未愈,复又添新伤,他的面色极为苍白。
此情此景,江今禾无心与他人搭讪。
但平静总被波澜扰,江今禾欲求安宁,旁人却不允。
土匪刚离去,宋家的大房二房便开始挑事。
“江家老三,你们平日里能耐不小,怎不想法子救人?”
“对啊,快把我们都弄出去,不然咱们都得成土匪的盘中餐了!”
“娘,我不要被吃掉,娘救救我啊!呜呜……”
虎子也不甘寂寞,哭喊煽风。
适才他闹得最欢,遭土匪几掌掴,眼下鼻肿如猪,仍哭哭啼啼。
江今禾正为宋闻钦诊脉,眉头紧锁,未予理会。
张秀琴却乘势嚣张,怀抱幼子,气势汹汹地向江今禾质问。
“你们本事这么大,怎任由我们被捉?难道是想借此甩掉我们?”
江今禾脉诊未停,侧目瞥向张秀琴,心中暗奇。
这妇人今日怎生了智,还会煽风点火,怂恿他人?
确认宋闻钦暂无大碍,江今禾方松开手。
转身面对众人,见众目睽睽,冷声问道。
“各位是否也这般想?以为我们故意借机弃你们不顾?”
除宋家的大房二房外,其余人均摇头否认,更有人大声道:
“非也,我们从未如此揣测。”
“若真要抛下大家,你们早该直接逃跑,何必苦战至此?”
“没错,凭三哥的身手,带上你们三人逃离应是易如反掌,怎会拖这么久,还受了重伤,吐了那么多血。”
“江姑娘啊,那大姐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压根没那个意思。”众人的话语里满是诚恳,没有半点虚假之情。
他们瞅向张秀琴的眼神,也透着几分不赞同。
江今禾满意地转头,瞥了眼张秀琴,嘴角勾勒出一丝揶揄的笑容。
“看样子,大伙儿心里都有杆秤,偏偏有人眼瞎心不明。”
她望向正盘膝调息的宋闻钦,随即示意还想辩解的张秀琴噤声。
“想活命就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我亲手帮你缝上!”
江今禾眼神凌厉,张秀琴吓得一缩,搂着孩子不再言语。
一旁的谢小芳全然不顾江今禾的警告,仍旧贴着张秀琴耳边低语,不时还朝江今禾的方向偷瞄。
那眼神一看就是在嚼舌根。
江今禾岂能容她如此,二话不说,上前就是左右开弓几个巴掌。
清脆的掌掴声在地牢里回响,本就寂静的空间更添了几分凝重。
连张秀琴怀里哭闹的虎子也都被吓得噤声。
所有人的视线聚焦于江今禾,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说了都给我安静!你是聋了吗?我的男人刚才都是为救谁才会受伤?你忘了?从今往后,再让我听见你多嘴,别怪我把你们夫妻俩一起丢出去!”
临走前,江今禾轻拍了下被吓到了的英子的头,温柔地揉了揉,这才回到宋闻钦身旁坐下。
昏暗地牢中,无人察觉,在江今禾口中的“我男人”三字出口时,宋闻钦心头微微一颤。
尽管江今禾平日总爱亲近地称呼他,但在外人面前从未如此。
宋闻钦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柔软与温暖,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了微笑。
适才混战中,宋闻钦确是为了搭救宋老二,不慎肩部中了一刀。
这一伤,正是他随后迅速落败了的根源。
不少村民目睹了这一幕。
地牢内彻底静了下来。
偶尔有人偷偷观察宋家的大房和二房,交换着鄙夷的目光。
在不起眼的角落,谢小芳恶狠狠地瞪着江今禾。
英子在一旁欲言又止,终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