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禾带领众人找到一片开阔地,着手搜集树枝、枯草搭建简易棚屋。
随后,将搜集来的一日粮食集中管理,待夜色完全笼罩大地,便让宋闻钦带着食物偷偷进城。
他们就在城外这样安顿下来,不必额外向县令供奉食物,大家的餐桌上明显丰盛了许多。
江今禾每天除了预留部分食物作为储备和分给城内家人的份额,其余的都尽量当天分配完毕,因此,这段日子大伙儿都觉得如今的日子轻松了不少——能吃得饱,又无需终日劳碌,生活自然惬意许多。
可江今禾内心却日益忧虑起来。
每日找到的食物愈发稀少,就连上次发现的泉水也已干涸。
县令派人在附近山区地毯式搜查,许多原本可食用的植物被连根拔起,胡乱丢弃,践踏得不成样子,这让她既心痛又愤慨。
今儿个,为寻觅口粮和清水,江今禾硬着头皮,领着大伙儿往更远处探去。
尽管无人多言,但江今禾心里那股愁云,浓得让她夜不能寐。
这样拖下去终究不是法子,坐等援助不如主动出击,得琢磨个出路才行。
吃的方面,幸亏有那片藕塘垫底,可喝水的问题,却如同悬在头顶的剑。
周边能喝的水早已枯竭,江今禾打定主意,明日领人掘地找水。
就从那个干涸的老泉眼下手,掘地三尺,总该能挖到地下水吧。
说动手就动手,次日清晨,江今禾率队直奔旧泉眼。
挑选了些身强力壮的开始挖掘,其他人则继续搜罗当日的餐食。
“时间紧迫,大伙儿加把劲啊!”江今禾高声鼓舞道。
众人响应如雷,江今禾心头这才闪过一抹欣慰的笑容。
难归难,只要大伙儿心往一处想,办法总比困难多。
宋闻钦领着寻食的队伍出发,挖水这边,则是江今禾亲自督阵。
凭借着野外生存的经验,她选定位置,众人随即挥铲舞镐。
工具稀缺,铁锹加镐头总共才五件,宋闻钦那边带走两件,剩下三件勉强分配。
只能轮流上阵,江今禾紧盯着进度,时不时伸手探测土层湿度,自晨至午,终见水迹。
“出水啦!太棒了,总算出水了!”
这一声呼喊,让疲惫不堪的众人瞬间精神振奋,纷纷聚拢围观。
只见那两米多深的坑底,泥水交融。
此景证实地下确有水源,希望之光重燃,大家仿佛都充满了力量,争先恐后要下坑挖掘。
江今禾安排了轮班制,每人限时一刻钟,确保挖掘效率。
同时,她还在思量另一事:如何净化水质。
浑浊的泥水显然不能直接饮用,其中的寄生虫更是隐患重重,她不愿腹泻的悲剧重演。
忆起往昔野外简陋的净水法,她随即组织人手,准备材料。
先是收集粗壮柴火,以备烧制成炭作为过滤之用,又搜集了细石和砂砾。
水尚未连绵不绝,江今禾已吩咐人着手烧炭,并另挖一小坑,作为临时净化池。
然而,正当清泉初现,净化未及,不速之客蓦然闯入。
“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江今禾正专注监看炭火,突闻一阵喧哗。
回头一望,几名佩刀的官差正粗鲁地推挤挖掘中的难民,手持铁锹的二人满身泥泞,已被推倒在地。
江今禾即刻上前,挡在众人面前,厉声质问。
“尔等所为何来?王法何在?”
领头的那位官差闻言,似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仰天狂笑。
“哈哈,王法?在这徽州地面,咱老爷就是王法!这里一草一木,都归咱老爷管,这水自然也是我们的了,你们识趣的就快滚!”
江今禾目瞪口呆,徐方启这摆明了是要强取豪夺?
周围的难民一听,哪里还按捺得住,特别是手持工具的汉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往前冲。
“嗯?”
几个官差眼疾手快,腰间的刀噌噌出鞘,寒光闪闪,众人不由心生畏惧。
江今禾生怕众人一时冲动,酿成大祸,连忙将大伙拉开。
真要起了冲突,江今禾清楚,这些官差绝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无奈之下,江今禾只能忍气吞声,将辛苦挖出的水坑拱手让人。
“大家收拾收拾,咱们换个地方。”
江今禾领着人群,远离这是非之地,向着宋闻钦离开的那个方向前进。
找到宋闻钦后,江今禾将遭遇细细道来,并悄悄对他耳语:
“夫君,徐某人这样的人不能继续做县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