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宋雨雨高声呼救,引来四周分散的难民。
江今禾被一块大石阻挡了下滑,即便尽力护住了头,额角仍不免受了伤。
鲜血顺着脸庞流下,显得分外凄凉。
此刻,江今禾脑海里回荡着刚才拉扯宋雨雨的情景,若非身怀六甲,她断不会如此失足。
这身体近来虽瘦了点,却依旧沉甸甸的。
方才确实是她没估摸准力气和远近,这才落了空跌了一跤。
江今禾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宋闻钦已快步来到她身边。
“娘子,感觉怎样?可疼得厉害?”
宋闻钦只见江今禾手和脸上沾满鲜血,却不见伤口,只觉头部受伤定是不轻。
江今禾摆摆手,吸着冷气说:
“没事儿,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宋闻钦搀着江今禾站起来,江今禾自我检查一番,发现仅是额头受了点伤,其余无恙,便婉拒了宋闻钦背她的提议。
“不用了,夫君,我能走,你只要扶着我就行。”
两人往坡上爬时,难民们已尽数聚拢。
宋雨雨已将事情原委说明,那些士兵被情绪激动的难民们给挤到了外围。
“江夫人没事吧?”
二人露面,众人连忙关切询问。
江今禾瞥了眼被挤在外头的士兵,随即摇摇头答:
“多谢大家挂心,我没事的。”
她指向那片山药地说:
“地下有种食物叫山药,和芋头相似,很能充饥。大家快动手挖吧。”
见众人动起手来,江今禾想了想,又轻声补了一句:
“山药生吃也可,但有人会过敏,可能会发痒、拉肚子或呕吐,大伙儿留心些。”
难民们面面相觑,明白了江今禾的意图——可以边挖边吃。
一时间群情振奋。
江今禾言罢,向宋闻钦递了个眼神。
宋闻钦强压下胸中怒火。
挖足山药后,他们如常返回,只是今次,江今禾与宋闻钦并未随难民一同回住所,而是径直去了县衙。
江今禾要去告状。
县令见满脸血污的江今禾,惊讶不已。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江今禾直截了当地陈述了经过,末了说:
“恳请大人严惩那些士兵,还我个公道。”
“哼,江夫人你这话还真是滑稽,你算什么身份?竟也敢如此言辞?”
县令悠悠然品了口茶,眼神中满是对江今禾的鄙夷。
“江夫人还是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莫要自讨苦吃。”
“别因我称呼一声夫人就自视甚高,你不过是个难民,擅自闯入县衙的罪责,我还没有追究呢!”
县令淡淡威胁道。
江今禾呆住了,算是对县令彻底失望透顶。
最终还是让县令的手下驱逐出门。
“走走走,也不过区区难民,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守门人赶他们时,那神情同县令一样轻蔑。
临出门还推了江今禾一把,幸亏宋闻钦及时稳住了她。
“你!”
宋闻钦欲反击,却被江今禾制止。
“夫君!我们现在是斗不过他的,得从长计议。”
他们处于劣势,还有众多难民依靠着他们,绝不能意气用事。
县衙深处,随着江今禾与宋雨雨的身影消失,屋内悄无声息地冒出几道人影,恰是当日陪同上山的那一干随从。若二女仍在,定能一眼辨认。
“大人,那村妇愈发猖狂,竟敢对您指手画脚!”那曾对宋雨雨动手动脚者,此刻满脸谄笑,话语间却尽是讨好之意。
县令闻言,手里面的茶盏一顿,重重搁置桌面。
“哼,多次叮嘱要谨慎行事,莫招惹是非,怎还如此鲁莽?”他眉头紧锁,语气中难掩怒意。那人正欲开口辩解,却被县令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趁他们尚未察觉,速去将那食物寻回,勿要耽搁。”
“遵命!”几人领命,即刻鱼贯而出。
次日,江今禾一行重返山中挖掘山药,却发现现场凌乱不堪。
“这怎么回事?山药全都不翼而飞了?”
“天哪,谁干的好事?把咱的山药全都给挖走了!”
今日江今禾特意多带了些人,指望满载而归,不想众人目睹此景,无不痛心疾首。
不多时,人群中有人将矛头指向昨日随行的士兵。
“肯定是昨天的那些当兵的私下里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