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好争锋,将遇良才好用功。
史进持着三尖两刃刀,花荣挺着漆银枪,一个威风凛凛,一个仪表堂堂,骑得皆是快马,使得尽是绝学。
甫一交阵,二人是各施逞平生本事,抡刀使枪,寒光阵阵,枪花屑屑,端的是两条龙竞宝,一对虎争餐,怎生一个精彩可言?但见得:
光华曜日,风展旌旗,长刀举露半截金蛇,银枪起飞全身玉蟒;两条龙竞宝,吓的那身长力壮、仗霜锋周处眼无光;一对虎争餐,惊的这胆大心粗、施雪刃卞庄魂魄丧;两条龙竞宝,眼珠放彩,尾摆得水母殿台摇;一对虎争餐,野兽奔驰,声震的山神毛发竖。
不多时,二人已是交手三五十合,不分胜败,那九纹龙欲擒小李广,招招争先;这英花荣欣赏勇史进,设机力战。
不曾拼死命的情况下,二将竟是斗得个旗鼓相当。
黄信在一旁掠阵,瞧得二人武艺好生了得,已是胜过他不止一筹,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枉我常常自喜有一个勇猛师父,一身武艺竟是连此二人都比不上,那梁山何止一个史进,天下何止一个花荣,看来我还需更加努力学武,不教有朝一日遭个阴沟里翻船才是。
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
相斗几十合的花荣、史进二人,心下早已是意气自生,有惺惺相惜之感。
史进一刀架开银枪,拨马便走,退出圈去,朝花荣喝叫道。
“花荣哥哥,你这一手枪法甚是不俗,小弟佩服。”
“江湖都传闻你是小李广,有着一手开拉硬弓的无敌本事,不知可教史进见识一番?”
早看史进少年意气的花荣闻听此言,少有热血道。
“既然你想见识一番,我怎会不如你的意!”
话音落下,花荣将银枪一挂,取出宝雕弓,挽弓搭箭,锋锐目光左右一瞧,望得远处树梢上站着一只鸟雀,相距应有八九十步。
花荣心下一定,对史进高喝道。
“史进,你是个义气好汉,且看那树梢上的鸟雀。”
“我只一箭,单射那鸟雀睛目,你可看仔细了。”
说罢,花荣摆手如流星,飞箭似光电,轻喝一声道。
“着!”
只听得弓弦声响,一道流光闪过,那正站在树梢上的鸟雀便已然落地。
见状,无须多言,黄信当即拍马前去拾起箭矢。
只见那箭矢上孤零零挂着一只小小鸟雀,仅是巴掌大小,而箭矢居然正好从绿豆小眼中穿过,双睛贯矢,不伤躯干。
黄信打眼一看,那鸟雀的一身羽毛更是浑新如初,未有破损一丝一毫,心下惊骇道:
好一个花荣,果真是当世李广啊!
二话不说,黄信一个打马,飞奔到史进近前,将手中箭矢递给史进一瞧。
史进一看花荣射术竟然如此了得,可称得上是指哪射哪,瞬间大喜道。
“好神射!花荣哥哥果然不愧小李广之名,单此射术,想来天下间除却刘玄哥哥外,怕是惟有哥哥一人有如此十分了得本事!”
“哥哥有这般通天本事,何必为那无道朝廷效命,不若早些随小弟一同上山聚义,匡扶社稷,救护百姓,兴振汉家威风,威震敌国辽寇,教天下人都识得哥哥威名,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啊!”
“刘玄哥哥若是得知哥哥能上山聚义,定会十分高兴的,必然不像大宋朝廷那般冷落哥哥,只让哥哥做那劳什子的知寨小官,而会让哥哥统领三军,征战沙场,扬威天下。”
“大丈夫岂能安于无名,当仗着手中刀枪,一身本事,搏出个荡荡前路来,如此方显志向啊!”
花荣不仅人生得好,本事更是不弱,枪法已是和史进不相上下,箭术最是让史进夺目。
似这般英雄人物,若不能拉上梁山,一同称兄道弟,于史进而言,实在是平生憾事。
听着史进那发自内心的声声真情敬佩话语,花荣不由有些动摇。
可一想到花家累世声名,绝不可就在自己身上沾有污点,花荣还是故作冷色道。
“史进,你休得多言,花荣身为朝廷正将,多有得朝廷厚待,岂能背身从贼!”
“我看你是个好汉,这才绕过你半分,如若不然,适才那一箭射的就不是鸟雀,而是你的项上头颅了。”
“但不想死的,就快快闭上嘴,领着你的人马从哪来的,便从哪里回去。”
“清风寨有我花荣坐镇,定然不是你梁山可染指的。”
“如是不听良言,休怪我箭下无情,教你梁山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平添数道亡魂于我箭下。”
“到得那时,恐你是悔之晚矣!”
见花荣死活不听劝,一心要和梁山作对,史进亦是颇为有些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