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高大院墙的无人小巷子口,捕头葛正信低声厉喝。
前面一人回头,正是那在粮店门口跟木德义说话的,三十来岁口音纯正的汉子。
“官爷这事干。。。。。。”
这人回头露出讪笑,话刚出口就被葛正信打断。
只见葛正信左脚迅速上前半步,右手成爪,朝着那汉子喉咙抓去。
这汉子一惊,身体动作快过脑子,迅速后退几步,并且摆出了防御姿势。
随后他自己一愣,还没考虑清楚自己哪里露了馅儿,前面的葛正信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欺身攻了上来。
两人在巷子口打的有来有回,不过都没出声,想来都怕惊扰两边高墙里的人家。
巷子太窄,葛正信久攻不下。
也正因为太窄,中年汉子打不过,逃不掉。
忽然,这人看到对面葛正信眉毛一挑,忽然退后两步停了手。他正想回头查看,后脑勺就一震,还没感觉到痛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葛正信上前把人捆成了粽子:“大人,带回县衙?”
木德义还双手杵着男人手臂粗的顶门棍,也不知道从哪家顺来的。
他摇摇头:“带回去你审啊?多麻烦。”
。。。。。。葛正信无语。
“捆得紧紧的,再加上前些日子你逮的俩个。塞马车里,挡严实了,送去碎石关。”
说完他又嗤笑了一下,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老爷我在碎石关一辈子,就没见过口音这么正的人。咱们这儿来来往往的外地人颇多,特别是县城住着的八成都是外来户,日积月累口音那那都不像。”
原来如此,葛正信抱拳:“谢大人提点!”
他就说怎么这人说话的时候,他感觉有些许说不上来的怪异,这么纯正的口音大概率是被训练过的。
“你们也注意些,凡是感觉不对劲的都逮起来送去碎石关吧。”
“碎石关能接收这么多人?”
“嘿!这点人算啥,往后还多着呢”木德义摇摇头,想到前日将军信中所说的事儿,他坚定道:“作奸犯科,小偷小摸不学好的都给我抓严些。非常时候,压着点。”
二十万石粮食被截胡,一想到朝廷上那些大老爷们气的夜不能寐,木德义就心里舒坦。
“是!大人!”葛正信心里一颤,看来确实是有大事发生。
不管是木城县,还是碎石关,都在想办法安抚民众。可事实确实存在,流言越传越广,整个碎石关看似表面平静,实际上都人人自危。
就这样一直过了元宵,街道上依旧冷清。还好县里的米粮店供应充足,大家有吃有喝,再加上县衙贴了严惩散播流言者的布告,暂时也还没出大乱子。
不过这种表面的平静只能维持渡过正月,因为三月冰雪初融,就会有着急的商人来关内买卖,而关内的商人则会在二月就开始准备。既然是准备,那必然是要请人做工的。
而大户人家消息广,碎石关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只是迫于这样那样的情况没走掉罢了。
依靠着碎石关商贸赚钱的百姓手里本就没什么余钱,过完年后正是青黄不接。
大户人家不动工不雇人,百姓没了赚钱的路数,粮店米粮再充足也与他们无关,闹起来就是迟早的事儿。
为此,木德义虽然在人前一副淡然的样子,时不时在街上晃悠,逗逗孩子遛遛鸟儿。可人后他着急上火,哪有先前的舒坦?
嘴上的燎泡一个接一个,出门都得抹上肖氏的口脂遮掩。
想什么法子才能让百姓付出劳动,然后让粮食到百姓手里呢?
一想到碎石关满地的碎石片子,木德义头痛,总不能让人去捡石片子,然后他开工钱吧。
就算能,那这碎石片子能做什么用,就算没用又该倒去哪里?总得要有个说法的。
反正这说法不能是他闲得慌,钱多,高兴!
“不行,老婆子哎!”木德义捂着嘴痛的呲牙咧嘴。
肖氏皱眉,把手里的绣棚子放下:“我老婆子行的很,你死了我都还行!”帕子蘸水,轻轻润着老伴儿结痂的嘴唇,心底暗暗着急。
“嘶,我都这样了你还杠!”木德义哪里还有县丞大人的威风,此时满脸委屈。
“好了,好了~”肖氏哄小孩儿似的拍拍他的头:“我错了,你想说啥,我听着。”
“要我说,嘶~~~~~呼呼,我去碎石关找将军算了。”木德义边呼痛边道:“这么大个木城县若是乱起来了我可没法子,县衙才几个人,还不够百姓一人唾一口就淹死了。”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捂着嘴飙出了眼泪。没结痂的燎泡麻麻的,已经结痂的把嘴唇上的肉拉紧,稍微一动就撕裂开。只要说话,伤口就在撕裂与结痂中重复,短短半月,人就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事儿了。”肖氏满脸心疼,拿着帕子不敢碰,弯着腰轻轻吹了几口气:“一文一武,一县官一边关将军。我懂,该避嫌。
可同为大元做事儿,都为